她要他好看。
幾顆小星點綴的黯夜,她靠著帶來的繩子爬上太子府隔街對面的屋簷上。
漆黑一團的前方,她清晰地看見太子府正大門的青瓦上坐著一個錦緞黑袍男人。
男人側面對她,手中把著一個酒壺。一眨眼,他豪邁地把酒往嘴裡灌去,爾後那雙在夜裡十分璀璨的明眸靜靜地盯著籠罩在夜色下的太子府。
那雙眼睛她永遠記得,時而迷離,時而冷漠,卻比天上的星辰光華更亮。
她輕輕地磨著牙,小手在袖中內斂收緊,全身迸射出憤天怒氣。
月軒璞果然在這兒,而依著推算,恐他五年來不回府的夜裡都是在此遠遠地守候著蕭如玉。
府外有人如此,不知府內摟著美人安睡的太子是否知道這事?
變。態!
她在心裡恨了他千萬遍,正想悄悄前行,就驀然見一點寒光劃破夜空飛射向月軒璞。
有人!
冷雪鵲心頭一驚,還未做出反應,就見月軒璞身姿未動,衣袖在寒光逼近時向後悠然一拂。那寒光便飛划向遠方。
小人行徑,永遠都只知道偷襲。
她鬆了一口氣,才想起月軒璞武功高強,而為了不被發現,愈加低伏著身子。
月軒璞在簌簌夜風中拎著酒壺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轉過身看向身後。
冷雪鵲隨之看去。發現一個身穿淺藍色衣袍的人詭異地站在月軒璞幾米之處。
男子衣袍飄飄飛襲,中分的青絲散亂飛揚,帶著一縷鬼魅的氣息。
月軒璞仍如什麼時候都一樣寵辱不驚,氣勢蓋天地望著那人。
他們倆靜靜地對峙,好像在打量對方,暗中揣測對方的實力。
冷顏!冷雪鵲眉頭一擰。實在想不到冷顏還會出現在京城。她以為他遠離了京城,還真沒想到他竟然膽大包天不光來到太子府門前,還敢出手偷襲月軒璞。
冷顏的武功與月軒璞懸殊太大,根本不是月軒璞的對手,可那暗器卻分明內勁渾厚。
難道說冷顏在短短的兩日裡得到什麼高人相助?
冷雪鵲心中疑惑重多。敏銳的目光卻一下子就瞟見冷顏臂間繫著縷白紗。
那白紗綁在臂間十分顯眼,在黑夜裡更是突兀。
哦!冷超被劍氣所傷,重傷不治死了!這就合理了,冷超定是臨死時把自個兒的內功盡數傳給了兒子。
一個是丈夫,一個是先人,冷雪鵲不敢輕舉妄動,越發地屏氣凝神瞧著兩個袖袍鼓滿風的男人。
“有種跟我來!”冷顏嘴角詭秘地勾起,返身就躍起。
月軒璞冷冷一笑。提力追去,“殘敗餘黨。怕你不成!”
兩人動作勢如閃電,在黑夜裡一劃而逝。
冷雪鵲撅著小嘴。呆若木雞地站在屋簷上。
輕功不行,哪追得上。
她只一凝,就躍下了青瓦,閉上眼凝神施法追蹤起來。會兒後,發足向心中所想的大概方位追去。
躲過巡夜的禁軍,她來到一棟殘破的大院前。
這棟大院臨近東城門。與官宅區相隔甚遠。而從外觀來看佔地面積約為十來畝,四面周邊無人家。相隔百米之處又是正常的百姓門庭相對。
大院大開的大門裡漆黑一團,陰風嗖嗖。風到大門自然迴旋,與外面自然清涼的世界形成兩個強烈的對比。
她慢慢地逼近,目光警惕地環掃院中。
黑茫茫的夜裡,院裡遙不見人,依稀可見荒草悽悽有人高,鬼影重重,大樹張牙舞爪地在風中亂舞,卻帶著縷縷好聞的花香,細聞之下,赫然發現是桂花香。
此時是六月,再有四季桂開也沒有這麼濃郁。一句話,有詭異。
走了幾步。就見萬樹簇擁中,隱隱約約又見殘敗的翹角屋房連綿聳立。而正對面顯然是大堂的屋門與幾扇沒關的雕花窗被風吹得來回擺動,發出揪心的吱嘎聲響。
這地兒煞氣直衝雲霄,但有別於其他陰地。只有一種情況:這兒以前應是一個墳場。確切的說,應該先是戰場,後才是就地掩埋人的地方。而且埋的人應該多不勝數。之所以此刻屬京城,只能說經過歲月的變遷,曾經舉世矚目的大戰已經被世人所忘。
冷顏把月軒璞引來這麼個鬼地方,定是想著他武功高強,也算出了他是至陽之軀,因而欲借陰煞之地精心佈局替父報仇。
冷雪鵲臉色變了又變,在心裡叫苦不迭。修為不夠,武功又差,縱使前世身經百戰,面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