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也是那諸多星體之一,需要大日的照耀,迫不及待的想要逐日而舞······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裴凌迅速恢復冷靜,祂正要出手,打破金烏皇的仙術,卻見同樣被密密麻麻刺穿的“弗淵”,亦打出一個玄妙法訣,浩大威嚴的語聲在夜幕之中響起:“水·乾坤歲變,萬法歸源!”
言出法隨,其流淌出的鮮血,迅速暗淡、剔透,化作清澈的水流。
緊接著,刺穿了“弗淵”軀殼的眾多巖刺,亦迅速柔軟、坍塌下去,同樣變成了一股股清泉,落入下方,與鮮血所化的水流一起,匯聚成河流。
新生的河流蜿蜓流淌,所到之處,大地、虛空、萬物······皆化為水,融入其中。大水砰訇聲裡,河流飛快壯大,轉眼已然是大川奔騰,浩蕩如汪洋!
一時間,廣大水域肆意氾濫,浪頭奔湧間,漸有滔天之勢!
一名名形態各異的水族自水中探出軀殼,有的踏水而立,廣袖飄蕩間揹負龜甲;有的錦袍玉帶,不掩須鰲鋒利;有的人首魚尾,鮫綃輕盈,歌聲惑魂······
所有水族,皆完美無瑕,氣機縹緲高遠,卻是純為此方世界的仙職、“本源”、法則所化!眾水激轉,水汽沛然,迅速漫過此方大地。
偉力所觸之處,裴凌的法袍、仙體,也若積雪遇陽般,開始融化,彷彿要跟四周的大地一樣,也化作眾水的一部分!
裴凌的面色頓時變得非常凝重,金烏皇與龍王此刻用的,不是正常的大道仙術!
心念電轉間,其沒有任何遲疑,一手舉起九魄刀,一手打出一個古樸凌厲的法訣:“籠中望月,一線仙凡!”
話音落下,整個這方世界,剎那陷入一片毫無生機的灰白!
眾生萬物,乾坤天地,似在瞬間悉數死去,唯獨裴凌是唯一的鮮明。
其頭頂有圓潤血月幽然升起,與此同時,兩輪如鉤血月,出現在“弗淵”與“須曉”的頭頂。狂暴的刀氣,自龍王跟金烏皇的體內爆發!
累累創口中,無數鮮血化作微小尖刀,匯聚成洪流,朝著各自頭頂的鉤月奔赴而去。轟!!!
眾水呼嘯、大日奔騰、刀氣崔巍,三門仙術於虛空之中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起,恢弘浩大的威能,宛如星辰爆裂,恐怖餘波朝著四面八方咆哮而去。
幽暗與璀璨交織的光輝,似曇花綻放,充塞宇內。暴虐的震盪,撕裂萬物眾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地重歸平靜。
面目全非的地上,裴凌持刀而立,其袍衫消弭大半,軀殼亦坑坑窪窪,多處化水而去,不復完整,又有灼痕處處,遍佈全身。
只不過,伴隨著其悠長吐息,所有傷勢,都正以飛快的速度恢復。
遠處,“弗淵”龐大的軀殼盤繞長空,其渾身上下,刀痕累累,每一道傷口,都充斥著濃郁的刀意。巔峰仙王沛然的生機,催促著傷勢恢復,然而刀意勃然而發,不斷阻攔著龍王的自愈。
磅礴仙力,順著傷口不斷流逝。
同樣的虛空之中,“須曉”與“弗淵”一樣,華美璀璨的仙體,此刻卻遍佈刀痕,刀意凜冽凝練,雖仙力反覆催發,傷勢始終無法癒合。
這個時候,“須曉”注目裴凌,忽然語聲冰冷的說道:“人族,你的實力,有些不對!”
“仙王境界的巔峰,最強的不是本身的力量,而是可以窺探天道,從中看到部分仙尊的奧秘!”“你現在,尚未容納諸天全部的“夜”,僅僅只是靠著食仙之術,暫時獲得了仙王巔峰的力量!”“沒有觸及仙尊的奧秘,不可能接的下本皇與“弗淵”的仙術!”
“你,已經被“黑夜之主'取代?!”
聞言,裴凌正要搖頭,一個熟悉的語聲,卻忽然在其身畔響起····
“作為諸天萬界的第五位尊者,祂若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本尊又豈會賜下“黑夜'?”
話音落下,一道儀態萬千、威儀赫奕的身影,於裴凌不遠處漸漸浮現,其雙眸純白,皎潔森冷,猩紅蹙金宮裝於血月之下愈顯淋漓幽深,彷彿容納著諸天萬界的鮮血、混亂、墮落、邪惡······
此刻負手而立,雖無任何動作,卻有磅礴威壓,宛若怒海狂瀾,洶洶相隨,彷彿顛覆天地、生死寂滅,皆在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