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昇殘局?”
“馳杳”聞言,頓時眉頭緊皺,思索片刻,才緩緩說道:“吾確實下過幾盤浮生棋局。”
“不過,吾是在後世盤涯界下的棋,那裡的歲月,由‘今’掌管。”
“‘舊’在那裡,沒有權柄。”
“只是一個似是而非的倒影。”
“其力量,被壓制到了極點,故此,很多手段,都可以規避棋局。”
“就比如,吾等現在所處的洪荒歲月,乃是‘舊’的主場。”
“‘今’能夠滲透過來的力量,同樣非常微弱。”
“而‘舊’在這段歲月之中,卻幾乎無所不能……”
“吾下的那幾盤浮生棋局,絕大部分,都是透過取巧的方式,迴避了‘舊’的力量,直接在棋枰上贏下了棋局。”
“只有最後三盤棋局,方才真正入局。”
“這三盤棋局之中的第一盤,名為【蠻荒水患】。”
“此局,大雨覆蓋全地,終日不休,溪河川海,紛紛暴漲,淹沒整個大地,遮蓋萬物,溺斃眾生!”
“吾入局之後,出現在一個沒有任何偉力的凡人王朝之中,由於水患四起,整個王朝亂作一團,王室攜朝廷退往軒轅山,爾後詔令天下,徵召治水之才,許以重賞。”
“吾前往揭榜,登軒轅山,覲見王朝要員,領取凡人君王的聖旨。”
“一旦治水成功,便能得到對應的仙職,‘治水’。”
“吾煉製仙寶準繩與規矩,徒步天下,因勢利導,梳理洪水,令其東流入海。”
“每至一地,便聯絡左近棲息的族群,合力施工。”
“這期間,又有諸多異族,前來襄助,甚至有族群主動獻上美姬,以為侍奉。”
“不過,洪水氾濫,局勢緊急,這些旁枝末節,皆無暇理會……”
“眾志成城之下,治水還算順利。”
“但洪水被疏導至龍門時,有龍族與水族阻攔,這是整個治水之中,最艱難的地方!”
“龍族生而強大,且號令眾水,又有諸多水族為羽翼,縱然吾等這邊,也有不少族群團結一致,但總體力量,仍舊弱於龍族。”
“此處需要非常高明的堪輿手段,於龍門選取最薄弱之處,不惜代價,鑿開陣眼,爾後水流滔滔,傾瀉而去……”
“這之後,會有一段較為平靜的時間,必須儘快趕往建木,免得遭到龍族的報復。”
“只要登上建木,便可離開局中,重返浮生境。”
“第二盤棋局,乃【十日之始】。”
“這場棋局,便是洪荒十日的起源。”
“吾入局的時候,在一個非常荒涼的村子裡。”
“這村子位於歧棘原,此地原本水草豐茂,但彼時卻遭逢大旱,寸草不生,千里無雞鳴,唯大日當空,酷熱難耐,人族、牲畜、異族……倒斃者不計其數。”
“入此局中,需要注意晝伏夜出,此外卻沒什麼難度。”
“只要尋到建木,便可如【蠻荒水患】一般,登木而去,返回後世。”
“第三盤棋局,為【血月之變】。”
“這是三盤棋局之中,最難的一盤!”
“吾入局的時候,是在泰誓谷的最深處,那裡有一座極為巍峨的祭壇,每次血月升起,都會舉行聲勢浩大的祭祀。”
“而血月現世,所有觀望血月的生靈,盡數修為大增!”
“旋即……墮化為殘仙!”
“在這場棋局之中,第一個要注意的,便是不能觀月!”
“第二個難點,則在於殘仙的數量,非常多!”
“即便是吾,也得小心翼翼的探查,一路避讓,經過相當的艱難險阻,才尋到建木,返回浮生境……”
裴凌認真的聽著,她剛剛完成了這“馳杳”的執念,眼下對方給出的線索,基本不會有錯!
想到這裡,她頓時問道:“這三場棋局,都只要尋到建木,便可破局?”
“馳杳”聞言,微微搖頭,語聲平靜的說道:“不是這三場棋局,是所有的棋局,都是透過建木破局!”
“就算是這場【洪荒之戰】的棋局,也是隻要登上建木,便可離開棋局。”
“棋局對弈的那兩位,掌握的是‘時間’!”
“是‘宙’道!”
“在棋局之中,無論做出任何選擇,都是輸家。”
“贏的,只會是對弈的那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