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其他八大宗門的大乘,應該用的都是這種方法,裴凌便也沒有繼續去問這門仙術,而是再次傳音道:“‘懷怖’前輩,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到此處,他停頓了一下,語聲頓時變得無比認真,“上界傳下來的訊息,是否一定準確?”
似是聽出了裴凌的疑慮,“懷怖”立刻回道:“上界訊息,只有在極少數的情況下,才會出錯。”
“畢竟,某些仙職,可以提前知道一些事情……”
“你母需擔心!”
“上次棋局,仙路引子並非我人族,亦非九宗修士,上界預測的棋局兇吉,才會有變。”
“這一次,你乃我聖宗治下人族出身,又是我聖宗聖子,天然秉承我人族氣數,上界預測,絕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眼見“懷怖”祖師說的斬釘截鐵,裴凌暗暗放下心來,根據九嶷山的留影,上上次的浮生棋局,乃洪荒之戰。
當時的仙路引子,是聖宗出身的“恆邪”前輩,其後棋局失敗,按照棋局規則,洪荒之戰,本應繼續延續下去。
是以留影之中,上次的浮生棋局,便是大凶之兆。
不過,那場浮生棋局,最後卻是成功飛昇。
洪荒之戰的棋局,並沒有延續下來,也並非大凶之兆。
既然上界已經預測錯了一次,這一次,他自然要問的更清楚一些。
微微沉吟須臾,裴凌頓時說道:“弟子明白了,有勞‘懷怖’前輩,弟子不打擾前輩修煉。”
血色行宮之中,“懷怖”輕輕頷首:“好。”
“你也速速修煉,儘快掌握所有仙術。”
跟“懷怖”說完,裴凌又望向蒼穹之上,倒垂而下的慘澹痕跡,忽然傳音“亡”與“禍”道:“兩位前輩,詭桑這次,為何沒來?”
“亡”語聲陰冷、恢弘道:“詭桑本來就不會來。”
“禍”也傳音道:“詭桑生前,曾是三大神木之一。”
“其成仙之路,與其他所有生靈,乃至於死靈,都不相同。”
裴凌微微詫異,但認真一想,他當時與詭桑交談的時候,對方確實從未向他提過索要仙路名額之事,卻是他自己先入為主,一直那麼認為……
除此之外,他之前在青要山與尋木數次交手,尋木同樣對仙路名額,沒有任何興趣!
是了,浮生棋局的仙路,是透過建木成仙。
無論詭桑,還是尋木,它們在洪荒時期,都是與建木平起平坐、並列的神木之一!
這兩株神木,應該是無法透過建木成仙!
不過,詭桑為“咒”看守傳承,給他定下成仙之“果”,既然不為仙路名額,當時卻又何必與他結“因”?
想到這裡,裴凌轉頭望向幽素墳,他的目光瞬間穿透【冥天之霧】,跨越萬水千山、蒼茫大海,立時看到了位於漆黑深海之中,一座墳塋般的島嶼。
墨色荊刺猶如厚重陰影,紅白二色薔薇綻放恣意,巨大的桑樹冠蓋整座島嶼,大日照耀下,其枝葉蓬勃,葉緣沾染金輝,望去彷若無瑕翡翠,鍍著赤金,璀璨華貴,絕非尋常琪花瑤草可媲。
紫紅色桑甚累累,點綴樹冠之中。
海風浩浩蕩蕩,從四面八方吹拂而來,搖動草木,枝葉婆娑。
巨桑靜靜矗立,其生機勃勃、明媚如夏,與墳塋般島嶼上瀰漫的滔天陰冷,相去迥然。
似乎以巨桑的主幹為分界,孤懸漆黑深海之中的島嶼,上下猶如天壤。
裴凌直接隔空傳音問道:“詭桑,你想要什麼?”
下一刻,巨桑之上,霎時間睜開密密麻麻的眼睛,齊齊望向嵐珂城的方向,深海似有所感,頃刻掀起驚濤駭浪,無數海族驚慌逃竄,墨潮洶湧,巨渦生出,山呼海嘯,一念而起!
墳塋般的島嶼上,紅白薔薇紛紛飄灑如驟雨。
適才的盎然、蓬勃、明媚,猶如幻影般,剎那煙消雲散,取而代之得,是一株光禿禿的主幹,其無枝無葉,滾滾菸灰,沖霄而起!
彷佛隔了如此漫長的歲月,這截主幹,還在熊熊燃燒一般,浩大黑雪,自其整個枝幹彌散而出,紛揚潑灑!
望著這從未見過的詭桑本真,裴凌心中如有所悟,這應該便是詭桑真正的面目,神木扶桑的殘骸!
殘骸飄灑如大雪,灑落滾滾菸灰,落入幽素墳中,化作漆黑荊刺,爾後吮吸地底深埋的血骨,綻放紅白二色薔薇……它語聲轟然,彷佛眾雷交錯噼落:“吾要……日出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