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此物是裴凌特意留下,司鴻傾嬿頓時面色震怒,那孽畜!定然是趁她剛才昏迷的時候,將她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按在地上,肆意對待,強行無禮……
想著想著,司鴻傾嬿原本因重傷蒼白的面龐上,迅速湧現出兩抹潮紅,雙目之中,水光瀲豔,猶如入夜之後,江河之上驟起的煙嵐,好一陣迷離,但下一刻……
“咳咳咳咳……”心緒才動,她止不住的又是一陣咳嗽,氣息越發不穩,虛弱感陣陣湧上心頭,眼前微微發黑,好一陣之後,方才緩過一口氣來。
妖帝實在太過小氣,那般多的洪荒軀殼,掛著也是浪費,便是讓她取走兩具,又能如何?
實在捨不得,等她剝離了軀殼中的本源,又不是不還回去!
青要山,當真狼子野心,自私自利!
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等她修為夠了,一定要將整個青要山夷為平地!
想到這裡,司鴻傾嬿順手開啟那隻屬於裴凌的儲物囊,本想從中取些丹藥療傷,卻立時發現,內中還放著五具龐大凶暴的軀殼,內中氣息古老悠久,暴虐之中不掩漫長歲月特有的滄桑感。
是洪荒軀殼!
她微微一怔,旋即心中大喜,很不錯!
“恆邪”祖師的傳承,可以繼續修煉了!
不過,裴凌那孽畜,為何要將妖帝的洪荒軀殼送給她?
等等!
這定然是那孽畜見她最近日夜苦修,實力大進,心生畏懼之下,送來的賠償!
豈有此理!
那孽畜三番幾次對她無禮,當著八宗真傳的面在先,當著聖偽雙方的面在後……如此血海深仇,豈是區區洪荒軀殼能夠抵消的?
她身為司鴻氏嫡女、聖宗前任宗主之妻、現任宗主,何等金尊玉貴!
這等仇怨,必須以裴凌的魂飛魄散洗刷,絕不妥協!
哼!
等她先用這洪荒軀殼修成“恆邪”祖師留下的傳承,修為大進之後,再去找那孽畜一決生死!到時候,她定要將那孽畜大卸八塊、抽筋扒皮……將聖宗所有手段,都使在那孽畜身上,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邊這樣想著,司鴻傾嬿一邊從儲物囊中拖出一具洪荒軀殼,開始修煉……
※※※
充滿凋敝之意的陰影中,帳幔高卷,王座之上,死寂荒蕪的身影靜靜而坐。
從“亡”所在之處俯瞰下方,整個幽素墳的一切,皆纖毫畢現,猶如掌上觀紋。
這個時候,“亡”的目光,分別投注兩處,其一是幽素墳靠近外圍的位置,一處陰林的空地上,儀靜體閒的華服女修,猶如不斷搖晃的曼妙剪影,正緊緊守護在一名席地而坐的女修身畔。
其二則是一座茶樓,司鴻傾嬿紅衣勝血,正對著一具洪荒軀殼,不斷打出陰冷玄妙的法訣。
幽素墳,乃亡者之地!
而現在,竟然有兩位生者,在亡者之地修煉與突破!
“亡”靜靜望著這一幕,周身氣息一點點翻湧,死氣澎湃咆孝,猶如汪洋肆意翻騰。
就在這個時候,一抹災殃的氣息,驟然降臨。
陰影之中,升起一張差不多的王座,“禍”與“亡”一樣,望著那兩名正在專心修煉的生者,語聲恢弘浩大:“浮生棋局在即,莫要多事。”
“亡”的聲音陰冷宏大:“看在新王的份上,吾剛才已經做過一次退讓。”
“禍”澹澹說道:“新王的實力,即將超過曾經的‘咒’。”
“那兩位生者,與新王的關係非同一般。”
“她們忽然突破,許是新王在斬因果。”
“吾等不能影響新王的仙路。”
“亡”冷然道:“縱然是新王在斬因果,幽素墳的規矩,卻不可一而再的被破壞!”
“當初新王能在幽素墳中突破,是因為他透過了‘咒’的考驗。”
“此次這兩名生者,既然也在此地突破,便也一定要按照亡者之地的規矩來。”
“禍”道:“此事是新王所為。”
“考驗之事,便交給新王。”
“亡”簡短的說道:“在新王歸來之前,那三名生者,都不可離開幽素墳!”
※※※
六天之後。
域外虛空。
巨大的雲球彷佛新生的星辰,懸浮在灰濛濛的蒼茫之中。
無數電光閃耀雲中,猶如蛛網,照亮了灰暗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