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真天。
夕極墟。
岑芳渥人事不省,倒在祁紫琅的懷中,雙目緊閉,嘴唇微微蒼白。
其身側,綠衣銀髮的藥清罌手掌張開,虛按之際,翠綠光點凝聚而成旳巨大漏斗浩浩蕩蕩,似天河倒卷,還在不斷灌入岑芳渥體內。
森森碧色映照朱顏玉容,彷彿是湖中精靈,靜靜沉睡於寧謐的湖底,翡翠般的湖水,微微盪漾著,輝映絕代芳華。
澎湃磅礴的生命力,僅僅逸散的些許氣息,便令整個夕極墟百草權輿、萬芽滋生,轉眼之間,從原本植被稀疏的戈壁,化作草木葳蕤、枝葉稠密的沃野。
孟紅絢、九嶷山老者、琉婪皇后、朱衣劍修、聞人靈瑟皆屏息凝神,站立在側護法。
伴隨著難以計數的生機湧入,岑芳渥的面色越來越好,原本毫無血色的嘴唇,漸漸恢復了素日的紅潤,雪膚烏髮,重新煥發光彩。
就彷彿畫卷之中褪色的美人,得妙手重整丹青,一點點鮮活起來。
很快,藥清罌停下手,巨大的綠色漏斗轉眼散去,殘存生機融入清風,拂過整個夕極墟,在場合道皆感到精神為之一振,彷彿心頭有什麼壓抑雲開霧散,整個人輕鬆無比。
與此同時,整個夕極墟,無數草葉肆意長出,野花簇簇開放,似春神經行,蓬勃興旺。
綠裙逶迤如翠,藥清罌轉過身,望向祁紫琅與孟紅絢,語調柔和道:“岑掌教已無大礙,回去休息數日,便能恢復如初。”
祁紫琅、孟紅絢連忙行禮:“多謝藥前輩!前輩厚恩,我素真天永誌不忘……”
餘人聞言,也是暗鬆口氣,紛紛說道:“謝藥前輩!”
“岑掌教太平無事,實在太好了……”
“全虧藥前輩及時趕到……”
“藥前輩宅心仁厚,實乃我正道之福……”
藥清罌平靜道:“此小事耳。”
“既然岑掌教已然無事,我便先回‘小自在天’。”
眾人忙道:“前輩請便!”
藥清罌望著他們,微微點頭,裙衫微動之間,已然消失不見。
琉婪皇后看著這一幕,神色略一遲疑,旋即說道:“諸位,皇朝有些事宜,容我先走一步,怠慢之處,還請恕罪!”
其他人都是搖頭,祁紫琅道:“有勞道友遠來,眼下敝宗不便待客,還請諸位自便。”
“他日諸位再來素真天,容敝宗再設宴罰酒。”
皇后微微一禮,旋即踏入鳳車,珠簾落下之際,已然遠遁天際。
祁紫琅與孟紅絢也無心在此地久留,再次賠禮後,便帶著岑芳渥匆匆離去。
見狀,九嶷山老者沉聲說道:“裴凌此戰已勝,下一戰,必定是九嶷山或者寒黯劍宗。”
“老夫需要立刻返回宗門,以作計議。”
“先走一步!”
語罷,其身後升起巍巍青山之影。青山如潮,洶湧而至,頃刻將老者吞噬不見。
那朱衣劍修對聞人靈瑟拱了拱手,什麼都沒說,身影一晃間,已與飛劍相合,化作一道劍光咆哮而去。
夕陽殘照夕極墟,百草芬芳,橚矗森萃,不知何處來的蝴蝶翩躚而舞,聞人靈瑟的影子被拉的格外頎長。
她望了眼剛才裴凌離去的方向,心念一動,同樣化虹而去,消失不見。
新生花莖在軟風之中招搖,似不堪一對彩蝶的棲息,枝葉搖曳間,暮色逐漸轉濃……
※※※
青冥浩蕩,罡風凜冽。
藥清罌踏雲而行,霧靄縈繞其身,猶如披帛逶迤縈繞,愈顯仙姿佚貌,冶姿清潤。
倏忽,她停下飛遁,佇立等待。
幾息之後,天際出現一乘鳳車,賓士如電,頃刻至藥清罌不遠處,珠簾“嘩啦”自卷,琉婪皇后迅速走下來,躬身行禮,態度極為恭敬道:“藥前輩!”
藥清罌微微點頭,旋即問道:“找我什麼事?”
皇后立時說道:“前輩,裴凌這幾次挑戰我正道五宗宗主,前輩可也是在旁觀戰?”
藥清罌頷首,說道:“不錯。”
皇后心中暗道果然,旋即委婉道:“前輩沉眠時間減少,只怕道劫會很快降臨……”
藥清罌平靜道:“我已經給主人尋到一位真正的傳人。”
“接下來,我沉眠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聞言,皇后有些詫異,但很快恢復正常,頓時問道:“前輩乃上界仙植,既已完成丹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