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夕極墟極遠的一座山峰山巔。
罡風獵獵,積雪皚皚。
一道華服金冠的身影負手而立,任憑四周風起雲湧,全身上下,卻紋絲不動,猶如周圍那些堆滿白雪的岩石,冰冷,沉默。
蘇離經注目遠處,俯瞰大墟,望著裴凌離開,頓時眉頭一皺。。
琉婪皇朝終葵友直,持傳國玉璽、帝皇劍,敗給了裴凌;燕犀城鐵雄柝,動用了【七殺彌災旗】,同樣敗給了裴凌:而眼下,素直天岑芳渥,施展【無法天印】,意仍舊不是裴凌的對手!
甚至,此刻的裴凌,連重傷都沒有!
此子羽翼已豐,便是沒有祖師出面,沒有司鴻傾嬿偏袒,他現在也除不了對方了不!
他現在要擔心的,不是除不除得了裴凌,而是裴凌會不會反過來找他報仇!
想到這裡,蘇離經眸中寒光一閃,當即取出一張氣息特殊的傳音符,催動之後,立時說道:“大戰結束,他現在朝素真天的方向而去,具體目的不知。“
符篆之中,很快傳出一個低沉、嘶啞的語聲,問道:“又是裴凌贏了?
蘇離經簡短道:“是。”
那個低沉、斯啞的聲音再次問道:“他傷的重不重?
蘇離經面色平靜的回道:“傷的很重,但外表看起來沒事。
“素真天岑芳渥,差點就贏了!”
符篆之中的聲音迅速說道:“知道了。“
話音未落,對方便中斷了傳音。
蘇離經對此沒有任何意外,當即收起傳音符,袍袖一拂,原地只剩下一簇漆黑的火焰,身影轉眼消失不見。
山巔罡風嘶吼,黑火卻全然不受影響,緩慢卻堅定的燃燒著,很快,便將此地所有關於蘇離經的氣息、痕跡,焚燒一空,旋即一點點熄滅。
孤峰之上,唯有積雪空明,長風震盪,凜冽清寒,無絲毫人跡。
※素真天。
一座人跡罕至的無名山谷谷中花繁柳熾,各種各樣的卉木爭先恐後的生長著,茂盛稠密,將整座谷地塞的滿滿當當,從高空俯瞰下去,恍若濃淡不一的碧綠平地山谷深處,一口色澤如墨的深潭畔,五道身影趺坐而圍這五道身影,其一高大魁梧,面色黝黑,長眉大眼,瞳孔之中,幽光隱隱,赫然是一雙豎瞳;其二身量瘦削,周身似有水汽縈繞,兩腮各有一片泛著五彩光華的鱗片;其三望去仿若俊秀文士,披一襲黑白鶴筆,頭戴硃色錦帽,擺放在膝頭的雙手,手背上密密麻麻的羽毛;其四矮胖白皙,嘴角似笑非笑,全身上下,沒有頭髮、眉毛、鬍鬚、睫毛望去光溜溜的,蒼白近乎透明;其五則是人族小童的模樣,看起來頗為靈秀,只不過,背上赫然有著一具龜甲。
眼下,那鶴氅文士正將一張特製的傳音符收好,爾後望著身側的四名同伴,頓時說道:“準備出發!
說著其心念一動,立時取出一套錦繡華服,華服之中摻雜著金絲織作,哪怕在陰暗的林中,也閃爍著絲絲縷縷的光華。
這套袍衫,散發出的氣息晦澀陰冷,赫然是重溟宗的樣式。
鶴氅文士將衣服換上,旋即又拿出一張漆黑的面具,遮掩真容其他四道身影,也紛紛取出重溟宗的法袍,轉眼之間,便換到了身上就在這個時候,那矮胖白皙、毫無毛髮的同伴忽然遲疑著說道:“此事若是暴露,我等與重溟宗勾結,會不會…”
不等其將話說完,身側那龜甲小童已經甕聲甕氣的說道:“吾等都是琉婪皇朝曾經的功臣,知交遍佈皇朝上下。
“就算事情暴露,頂多便是渡厄淵重建之後,被打入‘地’字區。“
“但若讓裴凌這魔頭起墊海兄,你是不是忘了魔門曾經是如何居我等妖族的?”
“琉婪皇朝之所以能夠庇護我等這些異族,是因為皇朝足夠強大!”
“可裴凌這魔頭若是不除,往後的重溟宗,會比皇朝更強!“
到那時候,莫說吾等膝下那些小兒輩,就算吾等這些妖族的老祖,往後也只能一輩子縮在婪京之中,只怕稍一露頭,便會淪為重溟宗的修煉資糧!”
“甚至,蜷縮在婪京都不一定安全。”
“裴凌此子,魔性深重,修為只有築基的時候,便敢隻身深入琉婪皇朝,當眾烹煮我妖族小輩,璩城城主夫人!”
“其對我妖族的敵意,遠超重溟宗歷代所有宗主!
其他同伴聽著,都是點頭。
那高大魁梧的豎瞳妖族又安撫道:
“吾等這次用的法衣、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