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皇宮內苑。
華美考究的大殿之中,隨著那隻遮天蔽日般的大手的收回,皇后、妃嬪、皇嗣以及群臣驚魂未定,皆面色如土。
而太后年事已高,禁不住如此折騰,卻是早已嚇得昏厥過去,倒地不起,連鳳頭杖也跌落在側,無暇顧及。
皇后又急又怕,一左一右摟著兩個親生的皇嗣,母子皆膽戰心驚,噤不敢言。
就在此刻,紗幔之中,一直左擁右抱、被眾多妃嬪簇擁廝磨的皇上,忽然站了起來。
“皇上……”阮夕露等妃嬪微微一怔,連忙站起身,一面整頓裙衫,一面嬌聲問道,“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剛才好生怪異,妾身好怕……”
“皇上,妾身也怕……”
“皇上,您看妾身這心口,到現在還在怦怦跳呢……”
“皇上,妾身……”
嬌嗲一片間,卻見皇上一言不發,直接朝殿門外走去。
“臣等參見皇上!”
見皇上從紗幔之後走了出來,外面的諸多臣工紛紛躬身行禮。
裴凌不置一詞,徑自走出阮夕露所居的這座華美宮殿。
目送皇上離開,又等了片刻,見皇上沒有回來,皇后定了定神,發話說道:“此地乃是後宮,諸位臣子不宜久留。”
“依本宮看,爾等還是先行告退。”
“縱然有什麼需要商議的,還是去前朝的好。”
諸臣聞言,都是長鬆口氣,連忙行禮道:“謝皇后娘娘!”
“爾等也各自散了。”等臣子們都離開之後,皇后環顧一圈,目光在阮夕露身上逗留片刻,微現冷意,旋即吩咐妃嬪,爾後卻叫住了自己親生的兩位皇嗣,說道,“皇兒,隨本宮送你們皇祖母回宮。”
很快,偌大宮殿之中,只剩下阮貴妃與小丹,以及之前那名粗使宮女。
望著空蕩蕩的殿宇,想到皇后之前的眼神,阮夕露貝齒輕咬朱唇,千嬌百媚的面龐上,露出分明的嫉恨之色。
皇后這個老婦!
自己籠絡不住皇上的心,能怪誰?
居然還敢給她臉色看!
以為生了兩位皇嗣,尤其是皇長子很了不起?
前朝多的是橫死或者被廢棄、死無葬身之地的嫡長子!
等著瞧吧!
皇上春秋正盛,眼下能夠母儀天下,可不代表日後還能繼續竊居中宮!
阮夕露想到這裡,抬手攏了攏滑落下去的縐紗對襟半臂,遮住雪白軟嫩的香肩,吩咐道:“小丹,為本宮梳妝。”
“開了箱籠,服侍本宮更衣。”
“等等!將密藏的避火圖全部取來……”
她要好好打扮一番,今天晚上,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伺候皇上。
等她將皇上伺候得壓根想不起來皇后母子,她再給皇上吹些枕頭風……
※※※
皇宮。
正殿。
此地是大朝所在,也是歷代皇上登基之時,舉辦大典、首次接受文武百官參拜的地方。
眼下朝會未開,除卻外面守衛的禁衛外,裡面卻是空無一人。
只在大殿正中的香爐裡,點著一炷驅邪避惡的必粟香。
此刻,青煙鳥鳥,直衝凋梁。
凜冽的氣息,彌散滿殿。
裴凌走出阮夕露所居住的宮殿後,便離開後宮,進入前朝。
他一步步走到正殿門口,這裡的禁衛看到,立時跪地行禮:“參見皇上!”
見皇上一言不發,繼續朝前走去。
他們連忙起身,飛奔過去,為他推開了正殿的大門。
“吱呀。”
殿門大開,陽光照入寬廣陰暗的殿堂。
無數塵糜紛紛揚揚。
原本昏惑的正殿,立時清晰了幾分。
“踏、踏、踏……”
腳步聲在廣闊的殿宇之中迴盪。
裴凌跨過殿檻,大步走入。
他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朝著丹墀之上的寶座而行。
進入這座正殿之後,裴凌周身氣息便開始節節攀升,他體內的法力,呼嘯翻騰,猶如煮開了一般,醞釀著一場劇烈的變化。
四肢百骸之中,都傳來隱隱的痛楚,感到極為難受。
剛才吞吃完所有假皇上、假禁衛以及假宦官之後,他便已經處於突破的邊緣。
只不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