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歐陽纖星驀然伸手插入背後黑棺。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她的手觸及棺身時,那烏沉沉的棺木毫無變化,但那隻慘白如屍的纖細手掌,卻毫無阻礙的伸了進去,須臾拈出一朵半透明的慘白色花枝。
看到這花枝,方吉與薛螢臉色都變了變。
裴凌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察言觀色,也下意識的攥緊符籙,全身肌肉繃緊,隨時有所動作。
就見歐陽纖星揮手打出一道靈力,將花枝卷至薛螢跟前,漠然道:“剛剛在感夢林,你就指錯了方向。此刻裴師弟失足,你難辭其咎。若是真的問心無愧,等寒髓火到手,我自會為你解了這骨生花。”
薛螢瞪視著面前的花枝,臉色鐵青,眼角肌肉不住抽搐,額頭冷汗如雨,片刻,他咬著牙,說道:“歐陽師姐,你我相處多年,一起出生入死也不是一次兩次……你寧可相信這奸詐小子,也不相信我?”
“我若是不相信你,早就趁你如今尚未過來,一掌將你打入蠆盆之中了。”歐陽纖星淡淡說道,“只是我兼桑一脈最近處境不佳,你剛剛的行為也很難讓人信任,種一株骨生花,大家才能繼續放心的往前走,不是麼?”
“……”薛螢牙關緊咬,兩側腮畔微微哆嗦,顯然內心極不平靜。
見狀,方吉猶豫了下,小聲說道:“師姐,薛螢也許就是一時糊塗,想嚇唬一下這小子……”
話沒說完,歐陽纖星看向他:“怎麼?你也想過對裴師弟下毒手?”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看歐陽纖星很有再從黑棺裡取一株骨生花出來的意思,方吉飛快搖頭,“師姐,是我多嘴。”
窄嶺上,薛螢汗下如雨,死死盯著面前的骨生花,半晌,見歐陽纖星絲毫不為所動,最終慘笑一聲:“師姐,你……你這樣信任這小子,實在叫我不服!”
語畢,把心一橫,閉上眼,一把抓住面前的花枝。
那花枝甫接觸他手掌,立刻化作一道道白骨鎖鏈,毫不留情的貫穿了薛螢整個身軀。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脆裂聲中,裴凌看到,眾多白骨鎖鏈在幾乎將薛螢整個身軀反覆洞穿、直到千瘡百孔之後,彙集在他身後,徐徐綻開出一朵巨大的半透明慘白色花朵,旋即悄然隱沒。
這個過程裡,薛螢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嚎,但畢竟是築基期修士,無論面臨怎麼樣的痛楚酷刑,雙腿始終牢牢的站定在窄嶺上,寸步不移。
在骨生花隱去之後,他已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踉蹌著腳步,朝三人走來。
半晌後,元氣大傷的薛螢終於踏上了地面,他沒有去看逼迫他的歐陽纖星,而是怨恨的看了眼裴凌。
有歐陽纖星在旁保護自己,裴凌現在絲毫不懼,甚至還在心頭冷笑:就這?就這也想害他?跟系統相比,這薛螢的小手段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