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艘大型法舟,乃是半客半貨,乘客數量雖然多,但偌大甲板,卻也全部擠得下。
很快,就有水手上前稟告:“客人都已離艙,如今艙內除卻操持法舟之人,便是貨物。”
聞言那分樓樓主閉目感應片刻,確認艙中的確再無散修逗留,微微頷首,對素真天那為首的白襦綠裙女修傳音道:“喬師姐,實在對不住,阮師妹當日所見築基魔修,分樓無法推算其蹤跡。”
“但昆羽老怪,卻絕對就在眼前這艘法舟上!”
“石樓主客氣了。”那喬姓女修傳音道,“貴樓訊息靈通,各處分樓皆配有專司推衍的修士,連結丹期的昆羽老怪都能追蹤,卻也尋不著那築基魔修蹤跡。可見,此人要麼是某位魔道巨擘極為寵愛的後輩,攜有遮掩天機的法寶在身。”
“要麼,便是四大魔門之中的真傳種子,名載秘冊,有宗門為其鎮壓氣運命數。”
她本身就是素真天真傳,知曉許多上層才瞭解的機密。
諸宗派對於自己看好的後輩,都有著種種保護。
哪怕是講究弱肉強食的魔門也不例外。
畢竟就算修士長生久視,終究也是需要新血補充的。
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對手膝下良才美玉層出不窮,己方卻後繼無人,長此以往,結果如何,不問可知。
所以縱然是四大魔門,篩選極為殘酷,然而一旦達到標準,被認為是可造之材後,宗門也會大力栽培,且對看好的弟子,進行各種庇護。
其中防範天機推算,屬於基本的手段。
否則再怎麼驚才絕豔的弟子,不放出去磨礪,難成大器,若是放出去之後,就被敵對宗門推算出行蹤,派遣老一輩強者前往擊殺,豈不是多年心血都打了水漂?
正道或者不會做這種事情,魔道卻不然。
甚至魔道之間,一宗之內,都可能暗下毒手。
故此九大派,以及部分勢力強大的次等宗派,都有類似於真傳秘冊的法寶,為宗門重要人物鎮壓氣運命數。
防範天機秘術的同時,還能增益其氣運。
這也是九大派能夠長盛不衰的緣故,畢竟尋常宗門,就算運氣好出了一二絕世天才,卻因底蘊淺薄,終究一步落後、步步落後,無法撼動九大派的地位。
這一點,面前這石樓主都不甚清楚,初入結丹的阮芷更是懵懵懂懂。
但這喬姓女修趕到萬虺海之後,得知蟬樓無法推算那黑袍魔修的蹤跡,就已經心下了然。
那魔修必定跟腳非凡!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追蹤黑袍魔修既然事不可為,這昆羽老怪,卻務必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畢竟,當年重溟宗監察殿主為外門弟子韓思古,屠戮萬虺海經年,她們素真天的結丹弟子,卻也是珍貴無比,決不能死的這麼不明不白,連遺蛻都落入魔手!
找到昆羽老怪,查清下毒手的魔修來歷——縱然是四大魔門的魔頭,同為九大派的素真天,也有著為自家弟子討個公道的底氣與實力。
喬姓女修沉聲傳音:“若非貴樓,此番我等必然無法如此順利的找到昆羽老怪行蹤,貴樓這個人情,我代素真天記下,日後必有回報!”
那石樓主心頭一鬆,他這些日子,陪著素真天這些女修忙前忙後,除卻作為一個男修,對素真天仰慕已久外,就是希望落個好。
此刻得到準話,微微頷首:“喬師姐,請!”
那喬姓女修朝他點頭致意後,倏忽跨出一步,瞬間出現在甲板的空地上。
她環視了一圈眾多散修,盈盈一禮,落落大方的說道:“我名喬慈光,乃素真天弟子。今日為追查一名魔修而來,叨擾諸位之處,萬望海涵!”
“不敢,仙子請起!”諸散修原本對於這一插曲的怨憤也不大,畢竟十年前重溟宗監察殿主的手筆,還歷歷在目。
整個萬虺海,至今都對四大魔門充滿了忌憚。
這些散修聽說有魔修混入法舟後,本身也是不找出魔修不放心。
此刻見九大派之一的素真天弟子竟然親自出言行禮賠罪,些許煩躁頓時不翼而飛,紛紛說道,“仙子此舉,也是為了我等安危考慮,怎可怪罪仙子?”
“是啊仙子毋須如此,我等擔當不起。”
“素真天乃名門正派,行事自有法度,我等再沒有什麼不願意的,還請仙子即刻出手,追查魔修!”
耐心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回應,喬慈光微微點頭。
昆羽老怪是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