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自若,充滿了名門世家子弟特有的驕矜與自信。
很顯然,在他看來,這是賜予鄭荊山一個絕佳的機會,根本不可能被拒絕!
而裴凌當然不可能對厲燕陵的招攬感興趣,心思卻全部放在了這次蓬瀛觀之事上。
聞言隨口敷衍道:“多謝厲師兄賞識!請師兄放心,此番外門大比,魁首之位,非我鄭荊山莫屬!”
“屆時願為師兄效犬馬之勞。”
“好!”厲燕陵滿意的拍了拍裴凌的肩。
鄭氏只是厲氏豢養的狗之一,鄭荊山又是鄭氏眾多子弟之一,他原本對此人不甚在意。
但對方剛才那道刀氣,堪稱可圈可點,倒是有些能耐。
等自己回宗之後,就任上三脈脈主之位,總也需要些班底。
這鄭荊山,他就很看好。
眼見厲燕陵心情不錯,裴凌趁機問道:“厲師兄,這蓬瀛觀,除了不能離開外,還有些什麼地方需要注意?”
“呵呵呵……”厲燕陵一陣大笑,神色暢快,正要回答,忽然神色一變。
察覺到他的異常,裴凌連忙問道:“厲師兄,怎麼了?”
卻見厲燕陵雙目微閉,似是認真感知了一番,旋即睜開雙眼,沉聲道:“他們找到了!走!”
※※※
與此同時,卉木蓊鬱的夾道。
寇三郎一手小心翼翼的分開面前的枝葉,一手提著血色燈籠,不時回頭招呼雲娘跟上:“雲娘,我們運氣真好!沒想到進道觀避雨,還能遇見仙師!”
“那位仙師可真厲害啊,只那麼一會兒,就把我們倆的衣服都烤乾了,而且那火蛇那麼可怕,卻一點兒都沒傷到咱們。”
“唉,可惜我沒有修行的天賦,不然,我真想厚顏拜師,也不知道他肯不肯收我。”
“不過,仙師給的這個燈籠,看來真的是個寶貝。”
“你看,咱們出來這麼久,一點兒雨都沒沾上!”
寇三郎喜滋滋的說著,“等會兒我試試,能不能跟仙師求情,將這個燈籠賣給咱們?這樣往後你就不會生病了!”
雲娘聽得臉色鐵青,心急如焚,這隻血色燈籠肯定有問題!
但寇三郎心思單純,被那妖道三言兩語哄得團團轉,竟然連自己的話都聽不進去。
不行,不能再讓三郎冒險下去了!
這麼想著,她忽然腳下一扭,“哎呀”一聲,朝旁邊倒去。
寇三郎一驚,連忙伸手去扶,但拿著燈籠的手,倏忽一陣刺痛,下意識的鬆開手。
緊接著,一陣帶著些許腥臭味的陰風捲過,將燈籠一把推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血色燈籠頓時摔的四分五裂,散落滿地。
寇三郎扶著雲娘,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不好!仙師給我的燈籠被我弄壞了!現在怎麼辦?”
“三郎,那不是仙師!”雲娘又氣又急,說道,“那就是個騙子!”
“雲娘別這樣。”寇三郎趕緊再次捂住她的嘴,小聲道,“我聽說仙師道法通神,就算這兒離正殿有段路,仙師說不定也能聽到……你怎麼能說人家是騙子呢?他什麼都沒要,又是給咱們烤乾衣物,又是送燈籠為你祛病,能騙咱們什麼?”
“再說了,就算他事後索取些許黃白之物,我也不缺銀錢。”
“而且,為了你的康健,我出的心甘情願。”
說著,他就想回去找厲燕陵,“我去給仙師賠罪,請他再賜下一隻燈籠。”
雲娘見狀,瞳孔驀然幽深,語調也從原本的嬌俏活潑,變得突兀低沉黏膩,幽幽道:“你到底是聽別人的,還是聽我的?”
寇三郎兩眼發直,恍恍惚惚看著她的眼眸,渾然沒有察覺,那雙被他譽為春水瀲灩的眸子,赫然成了豎瞳。
他下意識的說出心裡話:“我當然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雲娘心中滿意,忍不住舉袖掩嘴,嘻嘻而笑。
就在此刻,兩人身後的雨中,忽然浮現出一行模糊的虛影。
那行虛影在原地逗留片刻,似在躊躇。
寇三郎渾然未覺,還在痴痴笑著,跟雲娘打情罵俏,其中一道虛影,忽然出手,一掌拍向兩人!
掌勁咆哮如龍,毫無阻礙的穿過兩人的身體,呼嘯之間,諸多卉木,口申口今著碎為齏粉!
瞬間,其他虛影飛快淡卻,只餘那出手的虛影,在雨中越來越清晰。
雲娘頓時心有所覺,忽然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