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裴凌便向陳媚打聽:“陳師姐,這靈酒,多少靈石一罈?”
“你放心吧,哥哥只是覺得咱們修為低微,現在將兩壇酒都喝了,也是浪費,倒不如先收一罈起來,以後再用。到時候,肯定不會少了你那份。”陳媚聞言,微微一笑,安撫的說道。
裴凌聽了這話不禁暗自搖頭,他懷疑陳桓接這送信的任務,主要就是為了這靈酒。
眼下好處到手,哪還有分給別人的道理?
只不過,陳桓畢竟擁有練氣六層修為,他不可能為了一罈靈酒,就跟對方鬧翻……
“無妨,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裴凌回道,說話之間,又趁機多喝了幾杯,這種可以略微增強修為的靈酒,當然不能浪費。
喝完靈酒,裴凌再不多言,自顧自低頭夾菜。
當晚,裴凌赴宴畢,與陳桓等人被管家安排到客院休憩。
城主府的客院單獨佔據了東南角的一座園林,所謂的客房便是散佈在假山池沼中的一座座亭臺樓閣。
管家很明顯按照修為的高低給他們安排住處,只是安排到裴凌時,黃顯卻忽然開口:“裴師弟入宗不久,很多地方都不懂,還是跟著我還有陳師兄一起,也方便我們指點他。”
聞言管家有些詫異,但也沒說什麼:“既然如此,那裴凌公子就請住兩位居處中間的小樓吧。”
裴凌對黃顯這話也有點奇怪,畢竟這一路上,黃顯雖然不能說完全沒理會他,卻也不冷不熱。倒是陳媚,十分熱情,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這時候如果是陳桓讓裴凌跟著他住也還罷了,這黃顯為什麼會開口?
但轉念一想,可能就是因為陳媚對自己太熱情了,黃顯不希望自己被安排在陳媚附近?
他如今滿腦子都是賺靈石,樂得清淨,也就沒說什麼。
因為這些日子在陰屍雲上都沒能好好休息,進房後,他揮退了自薦枕蓆的婢女,倒頭就睡。
然而睡了沒多久,一陣陰寒的氣息將他從睡夢之中驚醒!
裴凌猛然從床上坐起,眼睛尚未完全睜開,已經將床頭的厭生刀抓到手中。
警惕四顧,入目是影影幢幢的陳設,卻什麼異常也沒有,只是那股陰寒的氣息愈發深重。
周圍安靜的出奇,原本小樓坐落葳蕤草木之間,入夜之後,蟲鳴不絕,但此刻,萬籟俱寂,他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
裴凌心頭一驚,原本還殘存的幾分睡意頃刻間一掃而空。
顧不得多想,倏忽足下一蹬,狠狠撞向不遠處的窗戶,同時高聲呼救:“陳師兄!黃師兄!”
他的聲音落在空蕩蕩的庭院裡引起陣陣嗚咽般的迴音,裴凌一個翻身落在小樓前的庭中,卻驚愕的發現,四周靜悄悄的,彷彿只有他一個人在。
而入目也不是進來時生機勃勃的園林,而是一片破敗荒涼。
地上彷彿許多年沒有打掃,積累了厚厚的灰塵。
原本鬱鬱蔥蔥的花壇,此刻卻生長著一種張牙舞爪的黑色藤蔓,望去陰惻惻的,讓人下意識的想要繞著它走。
水波粼粼的池塘,如今烏沉沉的,內中的錦鯉,也變成了一條條背鰭迅捷劃破水面的不知名生物,急速的遊動間,透著詭異與殘暴。
裴凌心頭凜然,緩緩拔出厭生刀,警惕的打量著周圍。
就在此刻,他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正不緊不慢的朝自己走來,舉目看去,卻不見人影。正狐疑之間,目光一低,驀然倒抽一口冷氣:積著厚厚塵土的青石地上,赫然有一行腳印,朝他蜿蜒而來!
那腳印細細小小,彷彿是個小孩子,單純看模樣,頗為惹人憐愛。
然而裴凌非但生不出憐愛之心,還覺得毛骨悚然。
他握緊了厭生刀,看著那腳印到了附近,倏忽一刀砍過去。
“啊!!!!”
分不出男女的孩子尖叫聲響徹庭院!
這聲音高亢刺耳,別說就在左右樓閣裡住著的陳桓跟黃顯,哪怕是更遠點的陳媚等人,按說也該被驚動了。
但周圍的屋子裡仍舊沉寂,像是從來沒有人住過一樣。
裴凌心中驚疑不定,他其實沒感覺厭生刀砍到了什麼,但那看不見的東西顯然吃了虧,下一刻,四面八方都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跟著讓裴凌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庭中的地面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孩子腳印。
甚至還有嬰孩爬行的痕跡,潮水一樣湧向他。
“幽魂?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