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帶他搶了吳庭熹的氣血丹,經過殊死搏鬥才僥倖生還——誰知道這次修煉,又會將他送到什麼處境裡去?
裴凌心念電轉,看著手中吳庭熹的一干遺物,神色變幻不定片刻,一咬牙,竟然轉過身,朝鹿泉城走去。
小半日後,鹿泉城,裴府,家主裴宣詫異的看著面前衣衫襤褸、形容狼狽的裴凌:“你說你找到了吳庭熹?那為何沒有發出家族訊號?”
“回家主,侄兒當時身受重傷,怕發出訊號會吸引吳庭熹的注意力,那樣的話,侄兒恐怕就回不來了。”裴凌微微喘息,沉聲問,“敢問家主,鄭仙師何在?侄兒要當面稟告。”
裴宣目光閃爍,說道:“你辛苦了。鄭道友如今不在府中,這樣吧,我先讓人帶你下去療傷,你將吳庭熹所在之處告訴我,我代你轉告鄭道友。”
“那地方複雜的很。”裴凌一口回絕,他之所以冒險回來,就是為了當面跟鄭荊山談條件,怎麼可能讓裴宣做中間商?當下就道,“恐怕我說了家主也不清楚,到時候若是耽誤了鄭仙師的事情,咱們裴府上下都不好擔當。”
裴宣沉下臉,直直的瞪視著他。
然而見這旁支侄兒毫不畏懼,甚至眉宇之間還有些不惜魚死網破的意思,心念轉了轉,換了一副笑臉:“也成。不過鄭道友如今的確不在府裡。”
裴凌聞言心頭一沉,難道鄭荊山如今在元姥山?
也對,這麼多裴氏子弟都去了山間搜尋,鄭荊山就地等待訊號,如此才方便最快速度堵截吳庭熹……那他怎麼辦?他如今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未必等得到鄭荊山回來了。
正想問家主有沒有辦法立刻通知鄭荊山,而鄭荊山回來需要多久,卻聽裴宣說道:“這樣吧,鄭道友雖然去了元姥山,但好在厲仙子還在碧梧院靜修。我這便帶你去見厲仙子。”
厲仙子?
裴凌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跟鄭荊山一起前來鹿泉城的重溟宗弟子了,只不過這人太低調,這些天出出入入聽到的都是鄭荊山的事蹟為人,下意識的將其忽略了。
“家主。”裴凌忍不住問道,“這位厲仙子,實力地位,比鄭仙師如何?”
萬一是個打醬油的,根本幫不了他,那也沒用啊!
“裴凌,你記住!”誰知道話音才落,就見裴宣倏忽變了臉色,鄭重交代,“這位厲仙子,雖然低調,但修為地位,以及將來的前途,遠不是鄭道友能比。”
“其為重溟宗真傳!”
“如無意外,還會是聖宗下任聖女!”
“你等會兒見了她,務必比對我、對鄭道友,還要恭敬,懂了麼?!”
裴凌心頭一喜,忙道:“是!”
“而且你確定你知道的是吳庭熹藏身之處,不會讓厲仙子白跑一趟?”裴宣似乎對這位厲仙子十分忌諱,都已經朝前走了,還是不放心,停下腳步,正色告誡,“茲事體大,若是讓厲仙子覺得咱們家戲弄她,可不是鬧著玩的。”
“家主您放心!”裴凌忙道,“如果沒有確鑿把握,侄兒豈敢欺騙家主?再說,侄兒求見重溟宗的仙師,也是有事相求。”
裴宣深深看了他一眼:“走!”
他帶著裴凌快步進了碧梧院,卻沒理會前頭的上房,而是從旁邊一條小路,繞去後頭。
這地方裴凌還是頭一次來,畢竟這種接待貴客的院子,以他在族裡的身份地位,一向被告誡繞著走的。
此刻掛心自己傷勢,以及接下來的談判,也無心欣賞裴府花大力氣的佈置,卻暗自扣緊了掌心的彈丸。
片刻,裴宣略略停步,壓低了聲音叮咚囑:“等會兒別抬頭,尤其不要去看屋角的風鈴。”
這才繼續上前,到一座精舍前,深深彎腰:“裴氏裴宣,參見厲仙子。”
見裴凌慢半拍的跟著躬身,一皺眉,呵斥道,“仙子跟前,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