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關閉之後,室中光線頓時黯了下來。
當然,這對修士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石萬里遊目四顧,見正屋擺著幾件陳舊的傢俱,正常的桌椅之外,還有一把特製的小椅子。
桌椅旁邊的空地上,擺了一隻做工粗糙的木馬。
木馬被刷了紅紅綠綠的漆,是那種看起來頗為俗氣,但小孩子會喜歡的彩色,馬兒的脖頸上,還掛了個褪色的小鈴鐺。
不遠處,還有一副收起來的七巧板跟九連環。
很顯然,這家有孩子。
石萬里微微皺眉,因為沒有感應到任何生機。
思忖間,他走進隔壁的廚房,這是一間農家常見的廚房,最佔地方、最顯眼的,就是一座已經被燻的黑黑黃黃的土灶。
土灶有兩口鍋,現在都蓋著木製的鍋蓋。
石萬里伸手在鍋沿附近試探了下,發現餘溫尚在,這個灶,剛剛燒過東西。
他沉吟了下,隔空攝起鍋蓋,然而鍋中卻空無一物。
於是,他轉到後面,去看爐灶內部。
爐灶內,積灰已經攢到了灶口,似乎很久沒人扒了。
而靠著灶口的位置,整齊的堆放了些柴禾。
石萬里仔細觀察了一番那灰,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沉吟著轉過身,去看其他東西。土灶之外,廚房裡還有一口巨大的水缸、一張同樣被燻的黑黑黃黃的碗櫃,以及數個從房樑上垂下鉤子掛著的竹籃。
水缸裡還有大概半缸水,水底養著數條手指長短的魚,似察覺到陌生人的動靜,正在飛快的遊動著。
石萬里發現,這些游魚……赫然沒有眼睛。
盲魚其實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終年不見天日之地,魚蝦眼睛退化,便會從原本的正常水族,變成盲魚盲蝦。而水缸養魚,也是鄉野之中的常見之舉,畢竟凡人沒有什麼迅捷的手段檢查飲水,豢養數尾魚蝦,透過觀察魚蝦的存活情況,判斷水質,也算是一種巧思。
但桑村毗鄰河流,按說這水缸裡的魚,最方便的就是從河裡抓過來,那樣的話,又怎麼會是盲魚?
難道村畔的河水與地下水相連?
石萬里沉吟著,又檢查了碗櫃與竹籃。
碗櫃對開門,上下五層,卻僅僅放了三副碗筷,顯得空蕩蕩的。
而那些竹籃裡,則是一些五穀雜糧,以及瑣碎之物,沒什麼特別。
走出廚房,石萬里進了裡屋。
這裡屋其實就是臥室,入目擺放著兩張床榻,一大一小。
大床很明顯是夫妻用的雙人臥具,此刻上面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沒有任何躺過的痕跡。
小床四周有柵欄,似為防止孩童頑皮,滾落下去。上面的被褥同樣疊放著,枕邊還擺了個褪色的撥浪鼓。
很顯然,這是一個三口之家。
而且從各種細節來看,家庭氛圍頗為溫馨,父母很是疼愛孩子。
石萬里眉頭皺的更緊,旋即,他看到了角落裡,還有一扇門,通往後院。
剛剛走出這扇門,迎面的開闊院子裡,就見三口棺材依次陳列。
這讓石萬里面色微變,立刻上前,開啟棺蓋檢視。
很快,他神情急劇的變化著,三口棺材之中,依次躺著一男一女兩名成人,以及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小女孩!
夫妻二人,還有一個孩子……
一家三口全死了!
難怪剛才沒人給他開門!
緊接著,石萬里猛然想到了什麼,毫不遲疑的朝屋外衝去。
剛剛有所動作,他就感到臉上黏糊糊的,伸手一摸,淅淅瀝瀝的全是血。
嗖!
石萬里心頭劇震,腳下卻絲毫不敢停頓,身後拖出數道殘影,頃刻之間,已經衝出了老徐家的房子。
只不過,雖然已經離開空房,但他現在的情況,絲毫沒有好轉。
鮮血不斷的從他七竅之中流淌出來,整個人瞬間猶如血人。
很快,一道無形的刀刃,砍下了石萬里的頭顱,將其頭顱,朝空房方向滾去……
※※※
一座低矮的茅屋前。
阮芷與章菁看著正在屋前編竹筐的老叟,上前詢問道:“這位老伯,我等初來貴地,卻不知道貴村是什麼時候有的?”
那老叟抬頭看了她們一眼,手中不停,搖頭道:“老早老早老早以前就有的,至於具體什麼時候。鄉野之中不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