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梓村。
村長家。
喬慈光帶著石萬里,以及四位師妹聯袂而至。
原本,她是想一個人過來的,但考慮到昨日的經歷,萬一自己不在,石萬里與四位師妹再次以身涉險,可未必再有好運氣。
因此便乾脆將五人一起帶上。
宅子裡的事務,則暫時交給了羽濛仙子負責。
“外鄉人,早。”白鬚白髮的老叟聽到動靜,在屋中張望了下,立刻放下手中之事,出來迎接。
他的態度比昨日熱絡了不少,神色看上去,似乎對喬慈光等人非常感激。
喬慈光有些疑惑,但正事要緊,便立刻問道:“敢問喪事何時開始,我們若是想觀禮致奠,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村長說道:“姑娘莫急,喪事正午才會開始。只是,主家的屋子,不是相關之人,最好莫要進去。要觀禮的話,隨便在什麼地方都行。等他們準備好了,喪儀隊伍會從村裡每戶人家門口經過。”
“只是姑娘切記,不要跟隊伍有任何接觸,更不要開口說話。”
喬慈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們一大早沒有直接去辦喪事的老徐家,而是來找村長,就是因為,昨天石萬里就是進入老徐家才出事的。
“現在就待在這裡。”她立刻傳音給石萬里以及四位師妹,“等會喪儀隊伍經過,我們就跟上去。”
五人聞言,都不動聲色的點頭。
於是,他們在村長的邀請下,於堂屋落座,與村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只是村長口風極嚴,聊的都是些農家栽種的閒話,對於村子的來歷,乃至於村裡的事情,絕口不提……
此刻,老徐家,大門緊閉,綠色對聯鮮豔如新。
一名老態龍鍾的老婦,駝著背,拎著一個蓋著黑布的竹籃,帶了四名打扮不一的男子,步履蹣跚的走到了門口。
這老婦,就是沿河居住的哭喪婆。
而這四名男子,則是羽濛仙子特意挑選出來的散修,還是童身,修為都只有練氣期。
眼下這四名散修還不知道昨日發生了什麼,羽濛仙子只跟他們說過,跟著這位哭喪婆過來做事,是喬真傳的命令!
這座浮島太過詭異,本來他們散修,跟大派弟子之間的真正實力,差距就十分懸殊。
更不要說,他們幾個,都還沒築基。
現在只有牢牢跟著素真天的高足,才有一線生機。
如今自然不敢違抗喬慈光之命,而且素真天是名門正道,聲名在外,從未有過坑害散修的前科。
因此,他們才敢冒險前來。
大門就在眼前,哭喪婆卻絲毫沒有推門而入的意思,而是將手中的竹籃小心翼翼的放下,爾後,揭開黑布,取出一對活著的大雁。
這對大雁羽毛鮮亮,全身都被編織的五彩絲絛綁得結結實實,連鳥喙也被纏了數道,無法鳴叫。
哭喪婆神色鄭重,略帶一絲緊張。
她雙手捧著這對大雁,將它們輕輕放到了緊閉大門前的門檻上,又從懷裡取出兩個鈴鐺,鈴鐺原本被塞了東西在裡面,無法發聲。
此刻,哭喪婆將塞進去的布料扯出來,將鈴鐺掛到大雁的脖頸上,爾後低聲道:“跪下。”
說著,自己率先“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深深躬身,額頭直接貼到了地面。
四名散修見狀面面相覷,但很快,他們也依葫蘆畫瓢,跪倒在地,以額貼泥。
少頃就聽到輕輕的鈴鐺聲。
像是有人漫不經心的撥弄著,緊接著,鈴鐺越來越響亮,甚至開始夾雜進大雁痛苦的鳴叫。
四名散修心中暗驚,大雁明明被綁住了鳥喙,卻是如何鳴叫的?
他們有心抬頭看一眼,只是想到這村子的詭異,究竟沒敢。
良久之後,鈴鐺聲、雁鳴聲都逐漸消失了,哭喪婆又等了片刻,直到聽到大門“吱嘎”一聲開啟,才暗鬆口氣,邊爬起來邊道:“好了,我們進去。”
“婆婆,這是?”四名散修跟著起身,目光掃過門檻,卻見大雁與鈴鐺都已經不見蹤影,倒是門檻畔,落了幾根沾血的羽毛,令他們瞳孔一縮。
四人對望一眼,試探著問。
哭喪婆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村子裡的規矩,不能闖空房,除非,空房主動邀請……”
“否則,現在的老徐家,誰進誰死。”
她沒有詳細解釋的意思,搖了搖頭,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