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青年文官有些不太適應,他連連拱手說道:“何大哥說笑了,笨鳥先飛而已;”
然後也學著何長纓的口吻微笑著說道:“唐紹儀,字少川。”
“我幹!”
何長纓驚的嘀咕一句,然後好奇的問道:
“你不是在朝鮮當那個總領事麼,你也跑回來了?”
“你就是《英靈祭》的何長纓?”
唐紹儀這時猛然想起這兩天在街頭傳得沸沸揚揚的《英靈祭》,不正是出自一位‘何長纓’之手麼?
就驚奇的望著何長纓問道。
“寫的不好,但是貴在一片赤誠;我說,咱哥倆這麼說話真累,老哥你不也是在美利堅留過學的麼,咱們就不能用白話文來嘮嘮嗑?”
和這些滿清的官員說話,何長纓感覺真心累,他倒沒有留意‘貴在一片赤誠’這類褒獎的話,是不能自己誇自己的。
“呃,何大哥咱們用的不是白話麼?我是看到漢城已經落入東洋人的手中,在朝鮮已無用武之地,就匆忙回來看哪裡還有報效朝廷的地方。”
唐紹儀被何長纓問的老臉一紅,他當然沒臉說自己是被朝鮮的大院君李應給驅逐出朝鮮的。
堂堂大清上國的四品大員,駐朝鮮的總領事,就這麼被灰溜溜的趕回國內,確實也沒臉。
不過這個何長纓果然有名士風采,不喜繁文禮節,似乎偏愛鄉間俚語。
他這是在學白樂天麼?
唐紹儀微笑著看著何長纓,心裡疑惑著。
“回來也好,漢城那破地兒,除了女人小鼻子小眼的招人疼,別的還真沒有什麼好東西。”
何長纓大咧咧的坐下來,端起僕役端上來的熱茶喝了一大口:“這茶葉不賴麼,宜興陽羨毛峰。”
朝鮮的女人小鼻子小眼招人疼?
這個說法倒是新奇!
唐紹儀愣了半響兒才扭曲著臉忍著笑,對何長纓說道:“安之高見,慰亭兄假如在這裡,定能與你引為知音。”
“哈哈,承您吉言。”
何長纓哈哈一笑,一連取了九房姨太太的袁大頭可是他的人生‘偶像’啊,這才tm的是人生贏家!
只是這兄弟一生推牌九總是拿天槓,到最後得意忘形之下,就把所有的賭注都押了下去,結果拿了一手弊十,輸的連底褲都沒有了。
悲哀!
何長纓的這種做派,讓唐紹儀也漸漸的輕鬆下來。
當然,假如換了一隻阿貓阿狗的無名之輩這麼無禮放肆,唐紹儀早就會狠狠的把那不開眼的貓狗訓斥一頓,然後讓津海關道的軍弁把他棒揍一頓,叉出去,丟出道衙。
然而能寫出《英靈祭》的何長纓這麼做,唐紹儀只會認為這是名士風流,傲視權欽的一種灑脫。
而且這個身穿‘白衣’,一看就沒有任何官銜的名士,能走進津海關道的府衙東花廳,等待盛道臺的接見,顯然已經是進入了盛懷宣的眼內,說不定飛黃騰達就指日可待。
旁邊靠著後世的記憶,從民國的祭文裡東拼西湊弄出來一篇‘不俗’的《英靈祭》的何長纓,對這個唐紹儀同樣也很感興趣。
幼年赴美留學,回國之後用十三年的時間爬到了滿清駐朝鮮總領事的官位,在袁世凱接掌北洋之後,更是一路官路亨通:
津海關道,奉天巡撫,郵傳部尚書,中華民國第一任內閣總理,外交總長,財政部長,
最牛的是,這哥們在1929年都六十七高齡了,居然屈尊當了中山縣的縣長,在就職詞中表示要用25年的時間,“將中山縣建設成為全國各縣的模範”。
他倒是挺有理想的,準備至少要活到九十二歲的高齡。
包括何長纓所在那個時代的太祖老人家,都三番五次的拿這哥們‘當了總理再當縣長’的例子來說事兒,來教育幹部要榮辱不驚,能上能下。
第三十八章 哥不習慣下跪
這時候,外邊的院子裡突然傳來了一片譁聲。
何長纓和唐紹儀好奇的走到窗前,看到一群大清的官員擁著幾個洋人朝著二進院子的大廳走去。
“走在前面的洋人和大人是哪個?”
何長纓看到那個瘦高個子洋人一臉的怒氣,和他並排走在一起的那個五十左右,身材微胖,頭戴藍寶石頂珠官帽的三品大員,笑的也是一臉的僵硬,估計進屋也沒什麼好事兒。
“你不認識盛道臺?”
唐紹儀奇怪的看了何長纓一眼:“和他走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