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內容。漸漸發現不對的地方,聽下去才明白這個“顧醫生”指的是他的母親——顧童柯。
很多的評價,都很好。
什麼顧醫生對人很好,對病人更好,對自己帶的碩士生也很照顧,就是再忙,也會到外省市去做手術。她無意識地按著手機鍵盤,想象他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從他過往的話裡,她母親總是個很冷靜的人,甚至教導還是孩子的他控制情緒。
“我也老聽人說起顧主任,脾氣好什麼的。現在的這些,都太瞧不起人了,那天我還看見心內三個副主任大打出手呢,”小護士撇嘴,“兩男一女,互打嘴巴,那叫一個熱鬧。”
小護士說的眉飛色舞。
她聽得差不多了,剛想要轉身回去,忽然聽到了他的話題。
“其實,顧醫生的兒子脾氣就不好,總是冷冰冰的,”有個看起來快三十歲的護士,忽然提到他,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童言卻能猜到是他,“不過這些醫生的脾氣,都挺奇怪的,他也還算正常,就是不愛搭理人。”
脾氣不好,不愛搭理人……
倒很像是最早最早的時候,見到他的感覺。
“後來到非典的時候,他倒是變了很多,今天下午來,和以前完全不是一個人了,”那個護士有些唏噓,補了句,“聽說他是看著顧醫生自殺的,就是在家裡……也難怪會性情大變,總歸有些影響……”
她正聽得心悸,餘光裡卻看到顧平生從電梯口走過來。
一瞬驚異後,她很快調整了表情,偏過頭去笑看他,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過。
護士休息的地方,看不到整個的走廊,所以那些護士還在繼續說著,絲毫沒有注意話題的中心人物在。直到他走近,那個認識顧平生的護士才猛地住口,繼而又想起他失聰的事實,緩和了神色。
顧平生看了她們一眼,禮貌笑笑。
那些護士有些尷尬地招呼他:“顧醫生?這麼晚來?”
竟還習慣性地叫他‘醫生’。
“我來看看我太太,”他指了指童言,“怕她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他說話的時候是看著她的。
隨著他的話,幾個護士都看過來。童言臉有些紅,頭一次感覺偷聽人說閒話,比說人閒話還要難堪。
病房裡,剛才在閒聊的病人和家屬也都睡了。她怕打擾到別人,把他拉到了樓梯間。視窗吹進來的風,有著鬧市的感覺,和走廊裡厚重的消毒水味道混在一起,讓人有些不清醒。她抬手看了看錶,十一點多了。
三個小時,兩個人才分開三個小時而已,他又來了,還是在深夜。
“可能還在適應時差,躺著看了會兒書也沒有睡著,就來看看你。”
他如是解釋,可惜那雙眼睛,已經把原因說的很明顯。
他在想她。
“我也睡不著,”童言腦子裡還是剛才那些護士的話,可又怕被他看出來,索性舉著一疊筆記,“既然你也睡不著,陪我做物理題吧?”
這句話說出來。
她自己先笑了,老天爺,這是什麼爛藉口……
“好,”他也是忍俊不禁,拿過她手裡的課堂筆記,恰好看到了沈遙的()批註,“沈遙真是個挺有意思的學生。”
“不許說‘學生’兩個字,”她把最上邊那張搶過來,“她可是顧太太最好的朋友,你說她是學生,會讓我覺得很彆扭。”
“掩耳盜鈴,”他笑著評價完,繼續看下邊的筆記,“去拿張報紙來。”
童言疑惑看他。
“鋪在窗臺上,好做題。”
他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任務。
於是兩個人真的就在樓梯間,開始像模像樣地做起了物理題。他講的很認真,童言卻經常在走神,到三點多開始忍不住打瞌睡,手肘撐在鋪著報紙的窗臺上,迷糊地閉上了眼睛。很快,就感覺嘴唇上溫熱的觸碰,恍然睜眼。
“進去睡吧,”他已經直起身子,把筆帽合上,“快四點了。”
“你還不困嗎?”她對時差這種東西,實在沒什麼真實經歷,看到他依舊漆黑明亮的眼睛,才真實有了些感觸,“難怪看你白天總是很累,害得我亂擔心。”
“慢慢會好,只不過剛才回來不久,還沒有習慣。”
“我再陪你一會兒,就這一晚,”她看著四周安安靜靜的環境,“要不你給我講鬼故事吧?我最膽小了,你講完,我馬上就不困了。”
“鬼故事?”顧平生沉默了會兒,“還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