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一家男女老少,都跑到香港去了,只有她這個叛逆者藏到同學家,留在了大陸。後來在組織的安排下,就與馮霞的父親成了家(英雄美女結合的老套子)。當時,馮霞的父親比她大十幾歲,老家也是在農村。解放後那十幾年,老家來看他的人,簡直要把門檻都踏爛了,不說別的,光是做飯,就把她這個前資本家的大小姐給累壞了,至今想起來,還是一腦門子的冷汗。
霞霞的婚姻大事,可千萬得慎重哪!不過,馮霞的母親也是精明人,女兒不說,她也裝個糊塗。這種事情,當大人的可不敢瞎開口,她的女兒和她性格一樣,也是個犟性子,還帶有一些她當年的叛逆勁(估計是遺傳的),一個鬧不好,母女倆萬一要是鬧僵了,效果反倒會適得其反。還是慢慢地等女兒開了口,自己再想法來勸一勸她。
“哎、哎,吃個飯,你也不消停一會?怎麼一回事啊?農村人又怎麼惹你了?啊?”馮霞的父親自進了門、和吳永成笑著打了個招呼以後,坐到飯桌上,就再沒有開口說話。此時聽到她們母女倆掐起來了,子在碗上“當、當、當”地敲了幾下,
地說:“我就是從農村裡走出來的,我的爺爺、我的是農民,他們怎麼了?他們也沒有丟人、做下什麼不光彩的事情嘛!恰恰相反,他們為國家和人民、生下了我這麼一個行政七級高階幹部,而你的家庭就是一個有錢有勢的大資本家,也只不過培養出了一個高階幹部的家屬而已嘛!!農村人怎麼了?農村人,一點也不比你們這些城裡人差!沒有那些農民種地、打糧食,你們這些城裡人,早就都被餓死了!農民怎麼了?!真是的。
還有啊,我再跟你說一遍,以後沒我的同意,你不準再動用我的小車,瞎指使我身邊的那些工作人員。和你說過多少次了,總是屢教不改!在外面造成的影響,多不好啊!”
“我什麼時候又私自動用你的車和人了?你怎麼不調查清楚,就亂說話呀!哼,我一說到農村人,你就這麼敏感,犯得著嘛!你自己都離開農村多少年了,還為農民們一口一聲的辯護,骨子裡就脫不了那種農民的自卑感!”馮霞的母親低下頭,吃著碗裡的飯,小聲嘀咕著。
“你說你沒私自動用,那霞霞是怎麼回來的?恩?”馮霞的父親放下手裡的筷子,盯著問他的妻子。幸虧他妻子後面說的那些話聲音太低,他沒聽得清楚,否則,他又得給她加強一會思想政治工作。
“霞霞回來地時候。不就是搭了個順車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人家專門接送孩子們上學的多了,怎麼,我家的霞霞搭個順車,也不行哪?!”馮霞的母親也不甘示弱,抬起頭,回擊著她丈夫的的目光。
“王雅麗,你還狡辯!分明是你指使張秘書找了個藉口。本來一個電話就能辦成的事情,非得出車到北京跑了一趟,你敢說沒有這麼一回事情?!”馮霞地父親一指頭指著他的妻子,大聲喝問道。
原來馮霞的母親的閨名叫王雅麗呀,吳永成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姓王。不能再讓他們吵下去了,要不自己多難為情哪!吳永成朝馮霞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出來勸一勸。看來她家父母吵架的這種事情,也是家常便飯了,馮霞已經有些熟視無睹了。
“就是我指使的,那又怎麼樣?!”王雅麗同志說得也有些激動了,放下筷子,指著馮霞和吳永成說:“他們兩個孩子,提著大包小包地東西,從北京回T=嗎?你這個做父親的。一年四季的,管過孩子什麼呀?是管他們吃了。還是管他們穿了?還不是我一個人操心嗎?你就光知道你的什麼影響、影響的,這輩子我受夠你了。人家高幹多了。誰像你似的,怕這影響不好,怕那影響不好的。”
“行了,行了,你們煩不飯哪,吵了一輩子了,還沒有吵夠啊!還讓不讓人吃飯了?真是的!從明天起,我們就不回家來住了。到實習的單位住集體宿舍去。每次一回來,就是聽你們兩個在吵架。每次地內容也一樣,你們就不會換個花樣嗎?二十多年了,你們不膩味,我都替你們厭煩了!幸虧上大學的時候,在報考志願上,我沒聽你們地在TJ讀大學。要不然,愁也把我愁死了!”
馮霞同學終於也出場了。不過她勸架的地方式,倒是也別具一格。不過,你還別說,這招還真管用,兩個人剛才還橫眉豎目、一觸就掐的樣子,聽見馮霞這麼一說,馬上誰也就不吭氣了,拿起擱在桌子上的筷子,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扒拉開了自己碗裡的飯:誰也不想把自己的女兒逼出家門,要是那樣的話,這段時間,家裡就又剩下他們這一對吵了半輩子架的人。那日子,嘿,就過得就更沒滋味了!
吃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