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珍認為,做人一輩子,有四件事情,作為男人,難能忍受:奪人家產害人命,霸人婆姨搶人位。而不知不覺中,文彬就犯了他其中的一大忌諱。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而當事人文彬,卻還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罪了這個地頭蛇。公社的大事小事,老胡總要和他鬧彆扭。其他的一些副職們,也是看老胡的眼色行事。畢竟公社班子裡的本地人多嘛!這就更助長了胡云珍的威風。
吳永成聽他這麼說,馬上就給他解釋:“就因為文彬當這個公社書記,啥球也不懂,才要你和他搞好關係。人家畢竟是公社的一把手,黨委書記嘛!縣裡這次肯定考慮給玉平公社搭班子時,會想到這一點。估計要給文彬配一個熟悉農村工作的人,這樣整體工作才不會落下來。你現在要是和他的關係鬧得太僵,縣裡找他談話,他肯定不會要你的。寧可要求縣裡從外公社找一個搭檔。縣裡的領導當然會考慮他的意見。誰也不想看到一個單位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兩個人之間鬧不團結。這麼一來,這一次提拔,肯定沒有你的份。人家提拔、你看戲,人家高興、你哭泣。你信不信我說的話?不信?那咱就等著看!”
“信、信、信!我哪能不信呢!我自己也知道
理,可就是一看見他就有火,就好象他小子,把我相給搶去似的。恨不得上去就給他幾下。”
老胡的這幾句話,把大家逗得大笑了起來,屋裡嚴肅的那種氣氛,一下子就活躍了許多。
“罷、罷、罷,這次,咱老胡也給他低個頭,服個軟。明天回了公社,就好好巴結、巴結他,就當提前學著哄我的孫子了。”胡云珍咬牙切齒說出了這麼幾句。
“就是嘛!能曲能伸才是大丈夫,光能伸、不會曲的,那是一跟筋、二百五!咱是為了咱的大事,幹麼要和自己過不去?退一步,自己的路也好走嘛!”
“對著哩!還是大學生有水平。五兒說的這幾句話,我就是能聽得進去。天也不早了,早點歇著吧。明天我早點過來,咱再細細地拉呱一下。柳平你可別睡懶覺,起不來啊!誤了你的好事,別到時候,再怨人不拉扯你啊!”
吳永成一家挽留著胡云珍吃飯,他也拒絕了。
“十幾天沒有回來了。趁這次回家,吃完飯後,得趕快抓緊時間,和老婆親熱一會。雖說是老夫老妻的了,老婆又長得不咋的,可幾天不見面,還是想得不行啊。人呢,還是舊的好。”胡云珍打著哈哈走了。
馬柳平並沒有和胡云珍一起離開。他留下來自有他的目的。
“三姐夫,我三姐生了孩子以後,身體怎麼樣?孩子還好嗎?一會,我過去,看一下我的小外甥女。對了,咱們大隊的那個公司,現在怎麼樣?和小龍莊的合作,進行得還順利嗎?那次談判的情況,我也只是聽說了一些,好象不太順利,是吧?”吳永成一邊吃著飯,一邊和馬柳平閒拉呱著。
馬柳平只好把自己想說的一些話先放下,接茬回答小舅子的問題。
和小龍莊的合作倒是談了幾次,因為資金缺乏的緣故,也就沒有再進行深層次的協商。因為原來吳永成想的是借雞生蛋,靠國際補償性貿易、來獲得啟動資金。而那個外商今年三月初來了以後,雖然高保平的爸爸那裡、商品進出口公司,也派人來幫助他們搞了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但因為來的季節不對,雖說到了初春,可他們這裡大冬天還沒有完全過去,山裡大雪茫茫的,什麼東西也看不出來,再加上硬體條件還是不夠,所以,當時老外放棄了馬上就籤合作意向的打算。不過,臨走時,說好在今年的秋天,抽時間他再來考察一下。
“五兒,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就是你為了我能進公社的領導班子,自願回村裡,當咱大隊的村幹部,你不後悔?你可是個大學生啊,能看下整天和村裡的社員們打交道的這苦營生?你可不敢為了姐夫,就把自己的前程給耽誤了!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大事啊!你得思謀好!”馬柳平交代完村裡的事情,又提起他們那會說的話題。說實在的,他也早盼著自己能像胡云珍一樣,回到公社大小也當個領導。村裡的這些事情,他是實在煩了。自己要一直在公社上班,去年也就不用因為計劃生育的破事,為了完成公社給村裡下達的任務,把自己也套了進去,現在鬧得自己十分狼狽。想起來就後悔,這乾的叫什麼事啊
”沒事的。正好這段時間,學校讓我回來。我也不能浪費了時間吧。反正我們搞社會實踐活動,在哪都一樣,能幫了你和咱們村裡,不是更好嘛!”吳永成含含糊糊地回答。
第二天一早,胡云珍真的就早早地過來了。路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