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雲池,你說,我將來會嫁於何人?”說這話時,君主蓮已緋紅的臉頰如晚霞般動人。
“不,我不能死,不能……”求生的念突然強大起來,從心底衝上腦門,視線漸漸有了一絲清明。
夏狸見雲池的身子慢慢變得通透,心中一陣得意。一團白的亮光自她心口慢慢溢位,如初升的太陽,耀眼、奪目。夏狸睜大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團光,想必那便是人類的精魄。
噝!噝!噝!
銀葉跳動,月光滿懷。
夏狸目光冷峭,凌空而起,左腳一勾,踢出一道風輪,順聲殺去。
“本事不錯。”川冷笑著避開攻擊,抱住雲池落下地面。只聞轟隆一聲響,身後的假山遂被劈作兩半,碎石飛濺,啪啪聲四起。
“你到底是人是妖?”夏狸握了握手中的雙鏡,右手輕輕掃過鏡面,一束光聞迅而發,直衝川奔去。
見光刺來,川邁步躲開,雙眼一橫,頓時火光沖天而起。火焰化如人形一般,執一柄火劍在手,三三兩兩將夏狸圍住。他忙抱起昏迷的雲池展開輕功絕風而去。在川的記憶裡,抱著一個人逃得如此狼狽還是頭一回。他沒有忘記木河說過藥未融,陰氣不散,強行施法必毀修行。
若不是不能施術,他又何苦像鬥敗的公雞,大半的還在風裡奔跑。炎象陣乃《陰陽鐧》中的道術,只對鬼魂有用,能制住妖到幾時還不得知,現在只能儘量躲開,越遠越好。跑了一段路,見身後無人跟來,川倒有些佩服自己逃跑的本事了。無奈地笑了笑,放下雲池,盯著看了一會兒,以手指按住其心口,俯下臉貼上了她冰冷的唇。在他眸光閃爍之間,一絲白煙自口中溜出,鑽進了雲池口內。
“嘻嘻!”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打破了當下的沉靜。
川抬起身,不以為然道:“你可以出來了。”
“川哥哥,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親熱。”
他拉開衣襟,一朵細小的牡丹自懷內跳出,不一會兒便開始變大、變高,漸漸幻化成子身形。
“怎麼在你眼裡應川就這麼?”
“凡人不常說麼,‘人不枉少年’。呵,我理解。”
川抖抖衣衫,伸手搭上雲池的脈:“她元神不穩,要不給她渡口仙氣,精魄就無法完全俯體。”
“這樣啊,要不,給她吃我的葉子?”牡三近前望著雲池。
“一千片葉子,你可捨得?”川笑盈盈地頭也不抬。
“那有何妨。只要是川哥哥認定的事。”她一臉正道。
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此刻用不上,有朝一日若是用到,可不能躲著不見人哦。”
“呵……”
二人正說笑著,聞見雲池呻吟了一聲。
見雲池出聲,二人鬆了口氣。
風陣陣,滿城寒氣。牡三朝窗外瞅了幾眼,只見四處風捲殘葉,燈火闇然,明月慘淡無光,依稀可見一片陰雲飄於空之上。這種天象說明明日將有大雨之兆。她縮縮雙肩,關上窗戶,道:
“川哥哥,那狸妖這會兒不會再追來了罷?”
“應該不會了。”
川替雲池蓋好被子,心裡想著他若是追來也早就來了,應該是沒找到方向。想到狸妖手中的那面鏡子,威力如此之大,想必就是傳說中的雙鏡之一。想到此,不免又看了雲池一眼,有些慶幸她的鬼魂沒有被雙鏡鎖住,不然事情就很難挽回了。
雙鏡之一既然在狸妖手中,川不納悶柳如風是不是被他給收拾了。對於雲池與狸妖的過結川猜不透,如果二人之間沒有恩怨,那很顯然,他定是為了鬼仙珠而來。這世上就這麼一顆珠子,想要它的人卻遠不至一個兩個。雲池的這條命是否能捱到那時他突然沒了十全的把握。
“不要對她懷有仁心,不然你會後悔終身!”木河的話歷歷在耳,如銀針般讓他混身不舒坦。
看著雲池熟睡的臉,心裡不免產生一絲淡淡的憂傷。所謂何憂,為何傷,這些都不在他對雲池的思考範圍之內。他的心思只屬於一個子,永遠都是,不會更改。愈是想要拋開對雲池的雜念,卻愈是想得更多、更深,心裡似乎在與他較勁,就是不願安靜下來。
“該死。”川正暗自鬱悶,忽然雲池喃喃細語。
“不要,不要……”
川淺鎖雙眉細細思了一回雲池的話,終不得解。雲池是個不凡的人,她擁有奇特的陰陽之眼,生來不凡者要麼大福要麼不幸,而云池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