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在審視犯人,他便擺上一副很無辜的表情以示委屈。
雲池深深吸了口氣,掉轉視線,將那張的容顏自腦海中忽略。
第二十一章 紅顏斷人腸(三)
愛恨就在一瞬間,
舉杯對月情似天,
愛恨兩茫茫,
問君何時戀,
靜月下輕梳妝,
鏡臺未語先羞,
多情奈幾何,
紅顏斷人腸,
菊臺倒影明月,
誰知吾愛心中寒,
醉在君王懷,
夢迴那時愛。
……
微風輕拂,雲層將落日擁入懷中,纏綿著西去,餘暉下的宮闕顯得莊重而肅穆。長長的遊廊,爬滿綠的藤蘿,依依稀稀里悅耳的嗓音伴著悽絕的琵琶穿枝渡葉,叫人斷腸,不知天涯在何方。
打了個哆嗦,她抱著雙臂依在架下。風捲起裙角,獨自做著遊戲,全然不顧身後漸進的腳步。
“天有些涼,別站在風口上。”
她緩緩回首,悽的臉上滾下兩行清淚。
雲池嘆了聲氣,輕輕拭去她的眼淚,道:“連語,事已至此,要保重身體才是。”
“父親受苦,做兒的豈能寬心。”季連語低了頭,抬手撫上弦,歌聲婑婉,淒涼如寒。聽到“問情奈幾何,紅顏斷人腸,菊臺倒影明月,誰知吾愛心中寒。”這幾句戲詞,雲池為季連語甚感悲痛。
季連語小她二歲,詩詞歌賦樣樣皆通,最擅長戲文,在京周城是久負盛名的子。一笑傾城的容顏、滿腹詩文的才學,讓凌昌第一次見到她後便下定非卿不娶的決心。男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在人們看來這是一場感人肺腑的愛戀。郎才貌,珠聯璧合,世上再無如此般配的人兒。
在當時十七歲的雲池看來,他們的結合,是做為未來君王的凌昌所追逐的又一次虛榮。
凌昌看季連語的眼神很溫柔、很安靜。
父親夫參,看著孃的墓碑,眼神裡滿是柔情、更多的是疼痛。
感覺到疼痛的地方,只有心口,那裡有一顆跳動的熱忱。能讓你心痛的人,哪怕是一瞬,便是情真似海,如若它為一個人心痛了一世,這一生,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
情,若真,便是貴;若虛,便是悲。
師傅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對她這麼說過。
雲池站在邊上,不知如何勸慰。琵琶聲侵入耳膜,爹孃的身影在跟前忽隱忽現,她往後退了一步,琵琶聲嘎然而止。季連語道:“雲池,我父親是怨枉的,他絕不會私吞銀陷季家於不義。”
“我也相信季大人不會做出如此不忠之事,但,目前所有證據都指向季大人。”雲池盯著窗一動不動,不想去看季連語悲傷的臉。
“父親……”她喃喃著,眼淚又流了下來。一個是愛人,一個是親人,都是她至親至信之人,卻如此難為她,天公不作。
雲池正想著,忽覺耳邊有暖暖的氣息傳來,轉首看去,左面頰貼上一張臉。她靜靜地移開數步,強壓下心底的怒氣,面無表情道:“你怎的還未回府?”對應川這種人,在他面前必須保持絕對的鎮靜,如若動了氣那便是自取其辱。
果不出她所料,他雙眼一眯,涎笑道:“我可是第一次來皇宮,不好好見識一番,只怕天地不容。”這種可恥可笑的痞子理由,世上雖是多見,但從長相俊秀的他嘴裡說出來,雖是很難讓人相信,卻也不得不信。
可惜了這麼一張的臉。
她忍不住喑自嘆惜。
季連語抬眼打量了一下川,眼中現出一絲驚,又轉向雲池央道:“雲池,你幫幫我,這其中必有內情。”
“季大人對你說過些什麼?”雲池略挑了挑眉眼。季連語搖搖頭,難過道:“君上不准我探監,至今,連父親的面都不曾一見。”
凌昌不許連語探監是為了她好,這點雲池明白。雖不是深愛,情卻是有的,連語的單純與善良是後宮中極為難得的,也是他想維護的。做為一個霸權主義十足的權力統治者,子,必須永遠臣服於他,而做為他的人,則須純白如清蓮,高貴勝牡丹。
“一直以為,以為我在君上心中或許多少有些位置,看父親入省思府衙自是難過,他一生清廉怎受得如此屈辱。原想請求君上網開一面,誰知竟弄得如此。”她語速很慢,且小心翼翼,忍了片時,卻仍顧不上川在場,淚緩緩而墜。
季連語心疼父親季上祖入省思府衙情有可原,雖然她替父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