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2 / 4)

小說:開唐Ⅲ·王孫 作者:大刀闊斧

那少女伸出一隻手來,掩著自己的口,一雙眼睛,如小鹿一般,驚怯未定,脫口撥出:“你是……羽門……”她意識到自己失態,忽頓住不說。立在那裡,只見她明顯的心事起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如同清早的朝陽,一時把天邊的雲彩染紅了,一時又躲起來,露出那雲彩本來的細白之色。卻見那少女猛地一跺腳,口裡若羞若怒地道:“你弄丟了我的刀子!我不管,你怎麼丟的,就怎麼給我找回來,非給我找回來不可……”

可她自覺失態,一時控制不住,沒待這一句責怨的話說完,起身就走,竟遺下自己那頭小花驢,自顧自騰身去了。李淺墨立在那裡,一時有些呆呆的,不知她為什麼剛才還要憤然出手,這一下,竟又跺腳而去。

好一時,他才回過神來。

卻是為索尖兒來到他身後,在他耳邊笑嘻嘻地說了一句:“我的硯王子,她卻是誰呀?我來月華池那麼多次,怎麼沒像你一樣,難得來一回,就碰到新相知,舊相識?”

那扇門開得頗為古怪,斜斜地朝著西北方向。

它所依附的那面牆本朝著正北,可那牆向內凹進去一塊,形成一個三角形的門廊,那門也就趁勢斜開向西北了。

看那房子模樣,卻頗像西域一帶的巫祠。整個長安城中,怕都找不出第二幢這麼古怪的房子。它被塗成沙黃色,狹窄的前庭裡什麼都沒有,只是鋪著層薄薄的細沙。門外站的人雖多,卻沒人敢踏上那層細沙。只見門框兩邊還刻著一副對聯,那聯語頗為奇怪,半通不通,道是:作法自閉,觀者如睹。

李淺墨一見之下,只覺得那主人一定寫錯了字,這兩句話豈非該寫作:做法自斃,觀者如堵?

——今日,如不是要追蹤黃衫客,他也不會跑到這麼稀奇古怪的地方來。

這裡是貓兒市,算是長安城腳下極熱鬧的一個所在。當時長安城的大宗交易本來集中於東西兩市,但普通百姓們畢竟需要一些零零散散的去處,所以像貓兒市這種半地下的集市也就在城牆外面興盛起來。

平日裡這兒賣什麼東西的都有,一多半是舊貨,裡面還夾雜著些來路不明的東西。人人都知這兒東西便宜,但從沒人去問那東西的來路。所以索尖兒的一眾小兄弟對這兒卻是甚熟。

——說起來,這兒原還是九姓胡雜居之地,居民中多有康、石諸姓。自從五胡亂華以來,長安城裡異族雜居,甚至連李唐王族都混有胡人血統,當朝大將也每多胡人,如契必苛力等。李世民征服突厥、薛延陀後,又命其狼主率部下數萬人遷居關內,所以當時的長安城正可謂萬國之都。

整個貓兒市都顯得極為簡陋。這裡地段寒窘,所有臨街的房屋門臉也小,偶爾夾雜著一兩處富麗的胡商居所,那也是苦熬之下發了財卻不忍離開故所的胡商們的居處。

因為街上來往的多有胡人,又個個衣裳豔麗,舉止樸野,所以哪怕這條街道如此簡陋,卻也讓人一眼望去有一派興盛之感。

可那所房子,卻孤零零地座落在街東頭。它左右落空,兩邊都沒什麼屋舍,讓人在這麼熱鬧的街上望去,只覺得它的荒涼。

那房子的門是粗木製就的,也沒上漆,上面密密地雕了花紋,似花非花、似字非字,好像一個個神秘的符咒。細看下來,卻原來是關於火的各式各樣的形態:有熊熊的、有畏縮的、有遭了風吹的、有沾泥帶雨的……看久了,讓人覺得自己彷彿不是身在長安,而是處身遙遠的異域,無邊的曠野平沙處,遠遠地看到一排胡楊林,而那胡楊林著了火,正細細地、陰陰地燃著。

——因為接到了索尖兒手下的線報,說是黃衫客就在這一帶出現,李淺墨今日才特意趕了過來。

此時,他卻不是一個人。因為珀奴在家裡悶久了,一聽了訊息,死磨活磨地要李淺墨帶她出來。李淺墨無法,也只得帶上她。

索尖兒本來跟他們一路,但來到貓兒市不久後,因為不見黃衫客的蹤跡,他自去吩咐手下兄弟到處打探,所以這裡就只剩下了李淺墨與珀奴兩個。

只見成群的人圍堵在那扇小小的門前,人人都踮著腳,伸著脖子盡往裡面瞧。人群中多是胡人。珀奴生性最是好奇,一見之下,再捨不得走,拉著李淺墨的手,就不肯挪步了。李淺墨無法,只得隨著她的性子,也站在人群后面觀看。

偏偏珀奴身量嬌小,在人群后面哪看得到?急得直跺腳,在那裡一迭聲地問著李淺墨:“是什麼?大家都在看什麼?我看不見,你快幫我看看!”

李淺墨站在人群后,也望不到什麼,只得找了塊石頭立在上面,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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