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婿之意。
猶記得三日前的一個黃昏,衙門無事,呂範特地早下班,去劉府接父親回家,劉娉從繡樓的窗戶遠遠看到呂範過來,找了個藉口,下樓去偏門截住了呂範,羞紅著臉輕聲道:“子衡哥,前日又有黃家上門提親,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起了,孃親這幾日一直催著我決定呢。”
呂範自然知道大小姐的意思,他們兩人早已情愫暗生。可是因為家境相差太遠,呂範既不敢跟父母講,更不敢派人上門提親,一拖就拖了兩三年,劉娉也一直敷衍了父母兩三年,如今估計已經敷衍不下去了。
呂範不敢提親,倒不是因為自卑,而是他知道,提了也白提,劉家能同意才怪!
一轉眼,劉娉十七歲了,呂範還是小吏,呂父依然是賬房。可求親之事,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不但黃花菜會涼,黃花閨女也會被抬入家的洞房!
無奈,呂範只能咬咬牙,道:“娉兒放心,我明日就找媒人來府上提親!”
“娉兒等著!請子衡哥萬勿失信!”佳人輕點螓首,快步離去。
呂範依舊不動聲色去接父親回去。
回家之後,呂範讓父母坐好,說出了讓他們大吃一驚的話:“爹,娘,您們能不能幫我找個人去劉家提親?”
“哪個劉家?”母親問道。
“就是父親在做事的劉家。”呂範道。
母親站起來,摸了一下呂範的頭,道:“兒子,你沒發燒吧?劉老爺家是我們能高攀得起的?”
呂範沉默不語,但沒有改口。
不只是呂母,呂父也被嚇了一大跳:一個打工仔的兒子,求娶大老闆的千金,這是要自取其辱嗎?若不是兒子已經成年,且在縣衙為吏,他真想一巴掌把他拍醒!
但話說回來,劉家的千金如花似玉、冰雪聰明、知書達禮,自己的兒子也是相貌堂堂、博學多長、勤勉能幹,若拋開家世不談,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是,在這大漢天下,家世能拋得開嗎?若不論家世,自己的兒子恐怕早就被舉孝廉、舉茂才、出仕為官了吧,哪能沉淪於末吏之流?
看著兒子沉默不語,卻一臉倔強,呂父長嘆一聲,算了,不就丟點臉嗎?大不了被東家趕出去,丟了賬房的工作,以後的日子過得清苦一些,想辦法再找份工作就是。
呂父開口道:“好吧,兒子,既然你堅持,我這就找張五爺幫你上門求親去,反正我們一介寒門,本也沒多少臉可丟,況且天下求親被拒者,我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說罷,呂父去裡屋拿了點積攢的錢財,出門買禮物,請在四鄰中多少有點身份的張五爺說媒去了。
雖然基本不抱成功的希望,而且做好了被劉府掃地出門的準備,但呂父更知道,此乃人生大事,此事要是不做,也許兒子一生都會覺得不甘!
客客氣氣地將張五爺送出門,劉母對躲在屏風後面的女兒道:“娉兒,出來!這事兒是你鼓搗出來的吧?”
對著嚴肅的父母,劉娉慢慢地挪了出來,低著頭不說話。
劉母道:“我就知道,老呂是個實誠人,不會這麼不自量,我劉家的小姐,也是他那個當小吏的兒子能惦記的?”
劉娉壯著膽子,回了一句千古名言:“您認為呂子衡會是長貧之人嗎?”
劉母不語,劉父稍微思量了一下,道:“娉兒,我承認,也許你說的有理。老呂家也算代代讀書,呂子衡那小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好學能幹、品貌不凡,但呂家貧寒,到時你要是受不得苦,後悔就來不及了!”
劉娉向父母深施一禮,道:“數月以來,來我家提親的所謂青年才俊,有哪個及得上子衡哥哥?女兒堅信,呂子衡不是長貧之人,哪怕未來畢生貧苦,也只能怪女兒眼拙命薄,卻絕不後悔!”
語畢再拜,慢慢轉身離去。
劉母無奈地看著丈夫,劉父搖頭道:“事緩則圓,娉兒剛烈,此事不能硬來,再等等吧。”
第三九三章 雁門郡長史
由於向劉府求親,呂父自然不會於求親當日,尷尬地繼續去劉府做事,只得待在家中等訊息。而呂範也因為關心求親結果,向方縣丞請了假。
黃昏時節,呂家父子站在門口目送張五爺走遠時,卻看到一個氣勢不凡的年輕人與張五爺擦肩而過,不緊不慢地向他們走來。
“請問,可是細陽呂子衡及令尊當面?”葉騰此次來細陽縣,是帶著錦衣衛來的,這幾日,已然將呂家情況,包括今日向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