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相信這次經歷比任何一場說服教育都要管用,白老三徹底失去了鬥志。又哭又叫像一灘爛泥……
阿圓和吳路終於走進屋裡,做姐姐的蹲在炕下撫摸弟弟的頭,軟語溫聲:“子玉,你很棒,你戰勝了自己的懦弱,已經是一個敢作敢為的男子漢了,姐姐很為你驕傲。”
白承光的鼻子都要被氣歪了,也只有自家的媳婦才會這麼不著調兒,想出這麼個餿主意來也就罷了,偏偏都這種時候了。還不知道規勸齊子玉吐出白承耀的腳趾頭來,反而在老三絕望的哭叫聲中誇讚齊子玉!
可是。野獸一般無法控制無法勸服的齊子玉,就在這聲驕傲的讚美聲裡鬆開了嘴,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淌,一隻被扯開的眼角很可怕,半邊臉頰已經完全失去了輪廓……
“姐——”,傻小子就說了這一個字,整張臉看不清楚是笑還是哭,然後就卸去了所有的力氣……
軍醫急忙上前招呼,另兩個幫手也抱著燒酒罈子開始清洗兩個人的傷口。
“郡主,他們都是皮外傷,您別擔心,這得——去掉衣服——”,軍醫拱手,請屋裡唯一的女士暫避一下。
“嗯,包紮完了抬到我那個院子裡去,就讓他倆住在子玉原來那間屋裡養傷,免得影響了大家的休息。”阿圓放下傷痕累累的弟弟,疾步走了出去。
這麼處理也算不偏不倚,最起碼沒把白老三給踢出來,白承光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兒,跟在媳婦身後也站到了院子裡。
“你說——老三還能變好嗎?”傻漢子在寒風中幫著媳婦攏攏斗篷,這句疑問裡面,沒有一點信心。
“這個世界上變數最大的就是人心,承光,我們都不是聖人,做出的處理方式不可能就全對,我們只能盡力,讓惦念的親人儘可能生活的好一些,舒服一些,有尊嚴一些……”。
阿圓把雙手放入丈夫的手心,感謝天,男人通常都是冬暖夏涼的好東西。
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的脾氣也會慢慢兒的變得柔和一些,白承光想想媳婦原來掄著刀跟人拼命的架勢,對比今日的溫言細語,不由得感到歲月如梭,變化良多。
不變的,似乎就是夫妻之間的這種感情,或者其實是一種親情,淡淡的,溫馨的,彼此信任的……
是不是就因為這種親情的維繫,兩個人在形同路人和仇敵的時候,在情感上卻沒有彼此背叛?
白承光始終不是一個多麼細膩的人,能想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
“媳婦兒,你知道嗎?我很多時候都會覺得煩躁疑惑和不安,想到你,看到你,聽到你,就能安定下來。有你在,什麼麻煩都能解決……”
傻男人開開心心的,絲毫不以一個大男人對妻子的依賴而覺得恥辱。
叔本華曾經言說:“一個擁有豐富內在的人,就像在冬天的晚上,在漫天冰雪當中擁有一間明亮,溫暖,愉快的小屋。無論身在何處,我們都能在我們自身尋找或獲得幸福。”
其實這句話還沒有說全,一個擁有豐富內在的人,還可以讓別人從她那裡尋找或獲得幸福。
在丈夫的眼裡,這個經常沒心沒肺,對內心的愛不常樂於表達的媳婦兒,已經可以上升到——擁有豐富內在的人——的層次上。
每個沒心沒肺的現在,其實都有掏心掏肺的曾經;每個有聲有色地愛過,其實就是有滋有味地痛過。被生活打擊承受痛苦的時候,依然保留了一顆善良的本心去對待身邊的人,這本身的層次,就很高尚了吧?
生活是一澗溪水,常年累月的流淌,打磨著每個人多稜的性格,讓人在逐漸成熟中平添了世故和圓滑,誰也無法免俗。
“其實,我沒那麼善良和優秀,我自己也常常覺得,採用的處理問題的方法,有點極端,有點——苛狠——”,阿圓在丈夫的身邊,雙手恢復了溫暖,聲音裡有些自嘲的意思。
逼迫齊子玉在肉搏戰中成長起來,確實夠殘忍的。把白老三骨子裡那點惡劣性質完全逼迫出來,以最醜陋最不堪的一面展示到大眾面前,確實,夠不善良的。
可是,最起碼在白承光的心中,自家這個媳婦,是始終保持著善良的本心的,雖然就像她所說的,處理問題的方式,偶爾,會走極端。
善良是什麼呢?看見人家的牆要倒,如果能扶一把自然是善良,如果不能扶,那麼不推也是一種善良;看見別人喝粥你在吃肉,讓給別人吃是一種善良,如果不想讓,那麼不吧嗒嘴也是一種善良;看見人家傷心落淚,勸慰是一種善良,如果不想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