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提著這口氣。深怕得不著便宜,還捱了一身打。
“且慢!”阿圓又是一聲立喝:“誰允許你們動這具屍體的?這是我們白家買下的一條命,要隨便我們怎麼處置的。”
已經點頭哈腰湊到里正面前的李石頭。已經彎下腰準備抬起門板的兒子們,都齊齊的,愣住了。
阿圓神態優雅,從右手的袖筒裡滑出一個刀把兒,接在手心旋轉了七百二十度。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拇指一按彈簧機關,“噌——”就霍然跳出了一枚亮閃閃的刀刃。
只能說跳出來的是刀刃,因為它的通身都是尖銳的菲薄的,在夕陽的映照下,流光溢彩,攝人心魂。
阿圓的語音輕鬆極了,臉上也浮出了微笑:“阿文,你說,這條屬於我們的命,得怎麼割取來才好?這可是賣掉了我們所有的家財才換來的呢!現在她屬於我們了,這樣吧,我一直納悶石頭家的心,是什麼顏色的,等會兒我先挖出來看看,你呢,想割下來哪一部分?反正,李石頭家留著屍體也沒用,他們得了咱家這麼多錢財,那還不得立馬娶上三妻四妾侍候著?嘖嘖,石頭家的節省了一輩子,臨了,把自己的命舍了,去換給她男人換別人當老婆,真偉大啊!這顆心,一定非常非常紅,你們不信嗎?來,我馬上挖給你們看——”。
白老大的身子重重的晃了一晃,被白老二扶住了,還狠狠的捏了一下大哥的胳膊,示意他別說話,嫂子不是那樣嗜血的人,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採蓮已經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還有李府的丫鬟婆子,個個扭過了臉去,在心裡哭喊著:“夫人怎麼就結交了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啊!”
“不許殺我娘,不許——”,小孩子淒厲的哭聲令聞者落淚。
“不許挖心!不許——”!
李石頭的嘶吼聲變了調兒,卻被阻隔在人群外面了,剛才,他太得意了,得意到自己扯著里正跳去了白家的院門內掃視了即將屬於他的領地一眼。
然後,看熱鬧的等著出手打架的就形成了一道隔離帶。
男人家嘛,就連魯迅先生都曾經感慨過為什麼自己的同胞被殺他們還能開心的觀看,現在又沒有人書寫《吶喊》給他們洗腦,自然,聽到了白家小媳婦要下刀取心,也是一定會捧場圍觀的。
知道內情的,不知道內情的,都盯緊了阿圓的雙手,只見她繼續慢悠悠的彎下了身子,一隻手探向石頭家的肚皮,嘴裡連連哀嘆:“哎!這麼善良仁慈的女人家,就要被我開膛破肚了,我挖出心來以後,就餵給大黑吃好了,可是,再往肚子裡填些什麼好呢,石頭?大糞?”
她的左手那麼涼,就像是一隻鎖魂的鬼手一般,落到了石頭家的身上。
“啊——啊——啊——”,一連串瘋狂的尖叫,終於在那隻鬼手的觸控下爆發了,蓬頭垢面的“女屍”一下子坐了起來,以屁股做腿腳往後迅速蜷縮,雙手恐怖的揮舞著,兩隻眼睛裡面都是巨大的驚懼。
“詐屍啦——”!不知道是哪一個腦袋瓜靈敏的慘叫了一聲,還伴隨著“咕咚——咕咚——”,接二連三嚇昏迷了的倒地聲。
阿圓已經被白老大撈到了懷中,拽離了“女屍”雙手揮舞的勢力範圍。
抱著頭跑的只恨爹孃給他少生了兩條腿,“詐屍”,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據說,誰要是被那屍盯上了,就得去替她還命,那可怎麼能行?
一直隱身似的白老三,雙臂緊緊地攬護住了採蓮和阿文,他們六個人是一起的,誰也不能在此時逃跑,或者倒下。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愜意的笑聲響了起來,是阿圓,還有賀聰,然後,又加上白老二,三個腦筋聰明的玩意兒指著地上蜷縮的“女屍”,放聲大笑。
真的太有笑點了,石頭家的躺在門板上這麼久,周圍的人走動時帶起來的塵土都奉獻給了她,現在又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蓬頭垢面溼褲子,那尿痕直從門板上拖到了地上五米遠,腥臊味兒越發濃郁。
賀聰第二個想明白了,石頭家的這泡尿,必是自己剛才蹦跳時調侃阿圓的那幾句話惹出來的,本來就裝死憋得難受了,自己再說笑阿圓會捅她幾刀,還能不嚇尿了?
於是越想越樂,越想越覺得這趟沒白來,又是跺腳又是拍巴掌的很是盡興。
李石頭終於在人流的瘋狂衝撞中站起身子來,三個嚇破了膽的孩子就撲了過來,抱著腿摟著腰的一通哭叫:“爹——娘——”。
“嗷——”,一個裹挾著尿騷味兒的肉彈也撲向了他,腦袋兩側的耳朵立刻被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