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心跳燃燒,卻再也不能在人前展露。
可是生活還是要繼續,哪個人的懷抱裡沒有幾份難言的傷痛?自己抱緊了也就是了。
阿圓第二日需要去拜見太后,皇帝兒子認了個乾姐姐,當孃的,總得知道長得是啥模樣,儘管,對於來自民間的粗陋村婦,太后娘娘是怎麼都想象不出會有多麼招人喜歡。
三個丫鬟和白老二都陪著三個孩子去祭壇了,阿圓的軟轎,拐向了深宮庭院。
馬公公臨時送到的一品誥命夫人的服飾,那叫一個悶熱,聖旨還沒正式頒發,她尚且穿不得郡主的品裝,不過,相信要面見太后的郡主品裝,也涼快不到哪裡去。
出門前,是阿圓自己上的妝,沒用丫鬟婆子動手,這次不要求美輪美奐,只為清新淡雅平平常常就好。
前世的經驗,去面見女老闆,千萬不要打扮的招搖了。
美麗是好事兒,不分場合的美麗,只能做一道催命符。
只感覺軟轎東繞西繞,偌大的皇宮庭院深深,終於落地。
兩個宮裝麗人掀開轎簾,一左一右攙扶著阿圓走進太后的寢宮,雖然,阿圓還不認為自己已經到了需要被人攙扶的年齡。
沒有一個自己熟悉的人在身邊,又是第一次到新地方,原本應該感到緊張的婦人,模樣平淡的讓人生疑。
其實這是某個女人還在感慨萬重陽的連夜脫逃呢,這古代的男人,真的是脆弱,把話說開了,往後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就得了嘛,餞行宴一吃,漂漂亮亮告辭,多完美?
非得整的跟受了大委屈似的,一家人看自己的目光都透著不信任,彷彿就是女主人欺負了男客人,才讓人家無奈逃走,純屬“過河拆橋”的不良行為。
好在,白老二是贊成的,昨兒晚上還多吃了兩碗飯,一副空氣都清新了的松泛狀態。
直到面前擺了蒲團,兩個宮裝麗人手下使勁兒,阿圓才恍覺已經到了太后的面前,於是順著兩人的勁力跪地,心底裡暗暗憎惡了兩個麗人一把。
權貴高官身邊,專門豢養這般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最善於見風使舵。
這一次,必然是太后娘娘流露出什麼不屑的意味兒來了,要不然,兩個宮人不可能對自己發力摁倒。
阿圓雙肘往兩旁一杵,狠狠的搗到了兩個宮人的膝蓋上,然後整袖向前撲倒,以額觸地,口裡中規中矩的吟誦道:“民婦白氏齊阿圓叩見太后,太后千歲千千歲……”。
那兩個宮人,在太后的大殿之中,自然不敢聲張,各自吸了口冷氣,強忍著疼痛施禮退下。
似乎,只是片刻,又或者,是愣怔了一大會兒。
“平身吧!賜座兒。”一個柔婉的聲音響起。
走路稍稍有點瘸腿的其中一個宮人,垂著頭給阿圓搬來一個圓凳。
另一個也有些忌憚,對阿圓彎身相請,剛才那兩下胳膊肘,可杵的她倆不輕。
阿圓繼續垂眼順眉,款款走到圓凳前面,正要轉身面對前方而坐,忽然又發現斜刺裡,一隻繡花鞋正絆在右腳移動的方向。
他媽的還沒完沒了了?
不知道這些行動是太后特意設下的下馬威呢,還是宮人自己發揮出來的惡作劇?阿圓來不及多加考慮,右腳抬起,重重的向著那隻繡花鞋踏去,並隨之把全身的重量右傾,腳前掌狠狠的碾磨了兩圈兒。
這次,忍痛的忍不住了,那個彎身相請的宮人,“哎呦——”一聲,低叫了出來。
阿圓的身子也閃了一閃,勉強站住了似的,伸手扶住了那個宮人,溫言細語的問道:“這位姐姐怎麼啦?哪裡不舒服嗎?”
笑話!還能怎麼啦?您的貴足還在人家的腳面上踩著呢!
“退下!”太后看戲看的無趣,瞪了那兩個宮人一眼,阿圓抬了腳,兩個宮人一溜煙兒的退去了。
原本只是稍稍瘸點兒的膝蓋痠痛,演變成了跛著一隻腳相互攙扶著離開,怨誰呢?
“早就聽說白夫人極有福氣,一口氣兒生下三個祥瑞童子,今日一見,果然好相貌!”
自古以來,權貴身邊還得搭配上插科打諢的人物,在尷尬的時刻,站出來解圍。
太后身後,轉出來一個極利索的老嬤嬤,端著一杯茶來到阿圓面前,雙手奉上。
阿圓微笑,站起身彎了一彎,方接過茶杯,坐定,仰起臉來,看向了太后的方向。
這太后一點兒都不老,跟想象裡的白髮蒼蒼的太君形象絲毫不符合,想來也是,能坐上皇后和太后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