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曾經是統治著整個大陸的魔女。我與光明之神為敵。他做什麼,我必定反其道而行。他要和平,我偏偏挑起戰亂;他要人們善良,我就專門誘惑邪惡的人。”僕魔狂暴者抱膝坐在地上,背對著安亞,仰望冰河通道的洞頂幽幽地說道。
安亞第一次知道,這個狂暴的僕魔居然是一個統治著整個大陸的魔女,可是她為什麼變成了醜陋的僕魔?
“我在最終的戰爭中輸掉了,身體被永遠的毀滅,精神力卻逃過了敵人的追殺。我並不是輸給了光明之神,而是輸給了人類。可笑的是,人類的力量比神明還要強大,我們一正一邪兩個神明居然想要控制他們。”
人類有那麼強大嗎?安亞覺得自己十分的弱小,在神喻面前,在古代人面前,野蠻人和其它的民族都是那麼的軟弱無力。真正的神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是的,人類那麼強大,當他們有同一個目標的時候,我們都要被打敗。可是,人們不會永遠有同一個目標。他們總是在自我的殺戮中損失掉可以向天堂挑戰的實力。”
沒錯,人類就是在自相殘殺。哪怕在面對自然的災難或者外來危險時,人們唯一不會忘記的就是爭執和內亂。
“我來到你們中間,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警告你們,巴爾的魔爪已經伸出來了。正慢慢地伸向亞瑞特山脈。可是你看這些野蠻人,他們自己完全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為了王權、為了宗教、為了一點點的利益,他們相互爭戰,相互傾軋,相互殘殺。我不停地在思考,這樣的種族,是留下來好,還是被巴爾消滅掉比較好?”
巴爾?那是誰?難道比整個野蠻人王國都強大嗎?
狂暴者發現安亞在冷得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於是把她打橫抱起來,一跳一跳的向家裡走去。
花園裡的風暴
4年前的那段對話,狂暴者要求安亞保密。由於安亞不能出賣狂暴者,她對大家說巴爾要入侵的話,沒有任何人相信。除了一個人,尼拉塞克。
安亞從冰河回來就生病了,病了一個多月才完全康復。她在睡夢中說起了胡話,一直在喊巴爾來了,巴爾來了。卻沒有任何人知道巴爾是誰,來做什麼。
尼拉塞克在那段時間也生病了,躺在自己的房間裡動都不能動。他病的時間比安亞久得多了,一病就是半年多,並且從此時常咳嗽。
尼拉塞克對安亞說的巴爾很感興趣,幾次來到安亞身邊問她巴爾的事情。然而安亞卻死死地守著狂暴者的秘密。問來問去,尼拉塞克也沒辦法知道,安亞究竟從誰那裡聽到了巴爾的訊息。
一轉眼4年的時間過去了,連安亞都忘記了巴爾的訊息。她很喜歡和狂暴者聊天,她知道狂暴者是這個城市裡唯一有時間關心她的人。狂暴者也沒有再談起巴爾的事情,她只是對安亞講述以前在羅德島故事,這些故事在安亞聽來是那麼不可思議,那麼令人著迷。
秋風吹盡之後,雪花靜靜地飄了下來。在房間裡凝視著入冬來第一場雪的安亞迎來了她16歲的生日。
然而;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母親還是在忙來忙去做義工,而父親始終在長老會里工作著。
狂暴者遞給安亞一把傘,邀請安亞到庭後的花園看雪。雖然是在冬天,安亞家的花園裡也開滿了花。父親說那不是用魔法的力量,而是地熱,世界之石產生的地熱在這一塊土地的下面湧動著,給這塊土地永遠的春天。
今天的狂暴者優雅得有些異常。安亞有這樣的感覺。平時的狂暴者絕對不會想到要去賞雪,它只會象一隻大貓一樣睡上整天,如果有誰去打擾它的睡眠,它會毫不客起的威嚇對方。而這時的狂暴者,舉止優雅得象個貴婦,眼罩下的眼睛裡閃動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拿起了傘,安亞隨著狂暴者走出大廳。走出大門的一瞬間,安亞回頭望了一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回頭,似乎在留戀冬日房間裡的溫暖吧。
頭頂上的雲越來越低,雪片也越來越大。透過茫茫的雪,安亞看到天邊似乎有閃民在跳動。這在亞瑞特山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雪天的閃電。
“哇!好漂亮啊。”安亞跳了起來,整整一天的憂鬱一掃而光。她拉著狂暴者的手臂,指著天邊的閃電說,“謝謝你,眼魔,這個奇觀是我今天最好的生日禮物。”
聽到她這樣說,狂暴者不禁低下頭,深深地凝視著眼前這個快樂的小姑娘。
“如果說今天有什麼是給你的生日禮物,那也是痛苦與快樂各一半的事情。”狂暴者輕聲說道,它不管安亞是否有聽到,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