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再推託,緣起緣滅,歸於緣法,佛渡有緣人,以佛明心,此悟道的佛緣之人正是女施主。此後,亦望女施主謹懷佛之慈悲,心懷普渡眾生之念。”
可是無功不受祿,我既不想做普度眾生的活菩薩,活神仙,要這麼尊珍貴的佛像做什麼?實際上,我可不信奉佛教。當然這會兒可不敢再大言不慚的說不信神靈了,可信佛與信神是兩碼事。
我繼續言詞推拒,明淨卻不為所動,鐵了心要把悲樂佛陀的雕像送給我,實在拗不過他,我最後也只得收下,心想著,就帶回家裡供著吧,也不在乎那點兒香火錢。
我收起佛像,辭別了明淨。走出門,飛羽送上來一幅卷軸,說是杜公子派人送來的。牧原也送我東西?我今天交了什麼好運?這麼多人送禮。
我展開卷軸,只瞥了一眼,卷軸差點從我手中滑落。這是一幅畫像,一棵花樹下,端坐著一名女子,嫻雅端莊,落英繽紛,飛旋於女子身旁。整幅畫布局經濟,留白恰到好處,情韻綿厚,引人入勝。
我驚得自然不是這幅畫的精妙畫工,而是這畫中的女子,她的長相十分清晰,絕代紅顏,不正是我?畫旁還提有一行雋永的小字,說是懷德十四年九月一個叫“謹鴻”的人畫的,但上面無一枚刻章印。從畫紙的顏色來看,這幅畫也不是新近畫的。牧原今日才得見我的容貌,又怎會畫一幅我的畫像?這畫像他從何得來?那個叫“謹鴻”的人又是誰?他為何畫我?
這太匪夷所思了,怪不得初見我時,牧原是那般驚愕,彷彿被嚇著一樣。原來他真是被嚇著了。
可牧原送我這畫又有何寓意?莫非他認識以前的我?不然他怎麼會有我的畫像?只是這一切的謎恐怕只有牧原自己能解答了。
“杜公子如今何在?”我急問飛羽。
飛羽想了想,“杜公子已經出寺回城了,他派人送來卷軸時說,改日會再拜見少夫人您。”
他已經回去了?卻丟給我這麼大一個問號。想讓我被好奇心折磨死?
回府的路上,我一直糾纏在牧原送的畫像中,難以自拔。他究竟想告訴我什麼,又或者他知道些什麼?關於李霓裳的過往,古痕知道些東西卻從不肯向我透露,雲楚可能知道最多,我卻不可能從他口中掏出什麼。
如今,牧原或許能為我解惑。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來,又浩浩蕩蕩去,回到古府時已近黃昏,古痕尚未回府,我獨自用了晚膳,便回房休息。
夜間,一陣嘈雜聲傳來,古巽似乎到了門外,低呼:“少夫人。”
我應聲,“何事?”
“回少夫人,小蘭她……在牢中自殺了。”古巽語氣悲慼。
“什麼?”我跳下床,披了件外衣,直奔出房門,“你說小蘭自殺了?”
古巽艱難的點點頭,“只怕她快不行了。”
“走,快走!”我顧不得梳妝整理儀容,披頭散髮便與古巽急忙往古府大牢奔去,門口的侍衛已不攔阻,我衝入牢中,遠見小蘭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我鼻頭一酸,淚就汩了出來,古痕見我進來,急忙攔住我,“大夫正在救治,你先別激動。”看著殷紅的血,我霎時癱進古痕懷中,抽泣起來,“怎麼會這樣?她為何要自尋短見?”
古痕疼惜的拉緊我的外衣,輕撫著我,“放心,會沒事的。”
“少夫人,”原本已經雙眼呆滯的小蘭,聽到我的聲音,忽然叫出聲,“少夫人。”
我掙開古痕的懷抱,蹲到小蘭身旁,哽噎道:“我在這兒,你別說話,讓大夫好好為你醫治。”
小蘭的精神熔注到雙眼中,“小蘭該死,小蘭對不起少夫人,小蘭再也不能伺候少夫人了,不過少夫人放心,小蘭就算下了地府也會保護少夫人……不讓花夫人害您……小蘭絕不會讓花夫人害您和小世子……”
“別說了,”我難受已極,“你不會有事的,不會下地府,等到小世子出生,你還要照顧小世子呢,怎麼能這麼離開?”小蘭的臉色慘白,抽離了血色的白。
“少夫人,”大夫忽然道:“屬下無能,她失血已多……這已迴光返照。”
“不會的,”我大喊,“她不會有事,你怎麼能胡說,你快救她,我命令你要救活她,你聽到沒有?”一想到這個曾與我親近無比的人就要在我眼前消失,我的心猶如針扎,疼痛無比,已完全顧不得形象的痛哭起來。
古痕上前摟緊我,萬分疼惜。
“小蘭,你撐住,你不會有事……”我逃離古痕,握緊小蘭的手,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