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端了碗薑湯遞過去。
徐叔朝她拱拱手,接過來,邊喝邊聽里正說話。
有徐叔問路,還有莊姑姑在旁邊仔細聽著,顧馨之放心的很,索性轉回來聽許氏跟里正夫人聊天。
“……清明雨少說下大半個月的,有一年下了一個多月,今年算好的了。”
許氏細聲細語地:“可不是,前幾天還晴了幾天,好歹是曬了幾回衣服,不然就要換不過來了。”
“對對對。我那孫兒跟泥猴似的,要不是他娘盯著,指定現在就得光腚了。”
許氏笑呵呵:“小孩兒嘛,都淘氣。”
許是見她好說話,里正夫人的視線在幾人身上打了個轉,欲言又止道:“妹子啊,你們這是去掃墓啊?怎的就你們兩個?”
在這個年代,即便是鄉野村婦,也知道奴僕是不算家裡人口的。
許氏頓了頓,勉強笑道:“嗯,清明,給孩子她爹掃墓。”
這話裡含義……里正夫人面露同情:“天啊,你還這麼年輕呢……家裡其他人呢?”許是年歲較大,她頗有些語重心長,“這掃墓可是宗族大事,你們母女以往沒掃過墓吧,怪道連墓地都找不到……上山還得除草整地的,哪有讓婦道人家去的道理,趕著下雨,還是回去,讓男人來唄。”
這一下便戳到了許氏軟肋上,她眼淚唰地就下來了。
里正夫人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
許氏哽咽:“我們家、我們家……都怪我……要是我能生個男丁,顧家也不至於連個掃墓的人都沒有……”
里正夫人愣住。
顧馨一下沒注意,話題竟拐到這裡,她很是無奈:“好了,娘,你不是還有我嘛,你要實在想要個男孩,回頭去收養一個不就得了。”
里正夫人吶吶:“啊……你們家連個男丁都沒有了啊,那豈不是絕後了?”
顧馨之:……會不會說話啊?
果然,一聽這話,許氏更是無法自抑,捂著臉痛哭出聲。莊姑姑亦是面露悲慼,攬住她輕聲安慰。
里正夫人神色訕訕。
另一頭說話的里正和徐叔不解地望過來。
顧馨之收起笑容,起身,道:“徐叔,問清楚路了嗎?”
徐叔愣了愣,拱手:“問清楚了。”
顧馨之點點頭:“讓大夥準備一下,該走了。”
徐叔二話不說,躬身道:“是。奴才這就去準備,姑娘、夫人稍等片刻。”
顧馨之頷首:“去吧。”
徐叔看了眼門口站著的振虎幾人,安心退了出去。
顧馨之轉向里正:“里正大人,今日多謝招待,我們這邊趕時間,就此告辭了。”
里正詫異,看看自家不吭聲的婦人,再看看猶自嗚咽的許氏,乾巴巴道:“這便走了?外頭還下著雨呢。”
顧馨之神色淡淡:“不早了,好歹得給我爹供碗飯、點支香,沒得讓他死了都不得安寧,讓人說他絕後。”
里正夫人的臉瞬間漲紅。
里正不明所以,卻也看出情況不對,便不再挽留,只客套了幾句。
顧馨之翻出帕子,給許氏擦了擦眼,要扶她起來:“走吧。”
許氏抽噎:“是不是我——”
“娘。”顧馨之附耳,低低道,“爹生前是條漢子,你不要墜了他的名聲。”
許氏一愣。
顧馨之趁機與莊姑姑一道攙起她,直接往外走。
農家小院裡,馬、車皆已解了套繩,大夥都披上蓑衣斗笠,站在雨中等著。
顧馨之環視一週,微微揚聲:“今日辛苦大夥了,都加把勁,趕早把事情辦了。”
“是。”
幾步路的工夫,她也不撐傘,直接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