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宏毅震驚:“你竟然讓小叔坐下首?”
顧馨之沒搭理他。她是主人家,讓人坐下首怎麼了?她只看著謝慎禮。
後者亦不吭聲,慢步上前,掀袍落座。
謝宏毅:“……”
顧馨之滿意不已:“香芹上茶。”
香芹驚喜過後已然冷靜許多。她看看左右,屋裡門窗盡開著,但她家姑娘只有一人……她想了想,快步走到門口,招手讓人送來茶水。
顧馨之沒管她,施施然走到主位落座,順手拽了拽沾著泥汙的裙襬,然後發現鞋子也溼了,怪不得腳是冰的。
她掛念著一會回去換衣服換鞋,說話便單刀直入:“謝大人貴人事忙,大老遠跑到我這破地方,咱就別拐彎抹角,直接說事吧。”
站那兒無人搭理的謝宏毅臉黑了,踏著重重的腳步,“砰”地一下坐到謝慎禮下首。
後者瞟了他一眼。
謝宏毅一僵,下意識坐直身體。
謝慎禮卻已經挪開視線,避嫌般垂眸看著自己袖口,淡聲道:“顧姑娘,此番前來,是為你和宏毅的親事——”
顧馨之打斷他,視線落在他臉上:“謝大人,聽說,你與我爹是過命的交情,所以我爹死了,你才讓我嫁進謝家,好照顧我?”
嘖,這位謝太傅的顏值很可以啊。
謝慎禮:“是。”他微微掀眸,視線落在右前方那片綠得深深淺淺、沾著星星點點的布裙上,委婉道,“雖說宏毅性子未定,但他是謝家長房長子,你跟著他,雖不定有潑天富貴,也不至於——”
“謝大人。”顧馨之再次打斷他,“你知道謝宏毅幾歲嗎?”
謝慎禮頓了頓:“今年及冠。”
顧馨之卻換了話題:“聽說謝大人十七歲中探花,十八歲闖西北,二十歲斬敵首腦,二十三凱旋,二十四入朝堂,二十七得封太傅……你幾歲定性的?”
謝慎禮沉默了。
謝宏毅臉上陣青陣白。
謝慎禮再次開口:“顧姑娘,我們今日是來討論宏毅與你的親事。”
顧馨之懶洋洋倚到小几上:“我沒說要討論。”
謝慎禮:“……”
謝宏毅氣憤:“這是小叔,你別扯些有的沒的,好好說話。”
顧馨之當他在放屁,繼續盯著謝慎禮,道:“我的和離書是官府蓋章入冊了的,既然和離了,還有什麼可以討論?”
謝慎禮:“那不過是衝動之舉——”
顧馨之漫不經心:“哦,我是有責任心的人,我願意為衝動埋——負責。”
謝慎禮:“……”他緩緩撫了下袖口,淡聲開口,“顧姑娘可否聽我一言。”
雖然這人沒什麼表情,顧馨之卻覺得他不高興了。她單手托腮:“好吧,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