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硬上弓
第二天大早,仲冉夏便知曉了風蓮被明遠砍傷的事。
怎麼看都像是風狐狸出言挑釁,小和尚難以忍受才出手。
縱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府中的婢女嚶嚶啜泣,時不時在她面前出現,楚楚可憐,只為了讓大小姐去西廂看看風蓮。她暗歎這些女子被風狐狸迷得七葷八素,索性順著她們的心意,去瞧瞧某人是否半死不活。
“風公子,昨夜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床榻上的人面無血色,單薄的褻衣下重重染血的布條清晰可見。她還以為婢女誇大其詞,如今看來確實受傷不輕。
“昨日月黑風高,明遠小師傅以為我是闖入府中的賊人,不過是誤會而已。”風蓮避重就輕地答道,丹鳳眼裡浮現出幾分哀怨:“夏兒特意前來,就不問問我的傷勢如何?”
“大夫已經看過了,只是皮外傷,風公子還有力氣說話,說明傷得不重。”仲冉夏有些幸災樂禍地坐在床前,暗歎明遠好樣的,以後這狐狸就得乖乖呆在房裡,不會到處惹是生非了。
“夏兒這般說,讓我好生傷心。想當初你我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如今有了新人,便把我這舊人丟在腦後,自生自滅。”風蓮艱難地抬起衣袖,擦了擦溼漉漉的眼角。
仲冉夏嘴角一抽,這做大戲麼,裝得真夠像:“袁大夫莫不是得罪過風公子,怎地就不讓他看你的傷勢?”
想起方才鍾管家來稟,說是風蓮死活不要袁大夫,而是換上杏香閣的一個不知名的年輕大夫。
不知道醫術如何,包紮完傷口留下方子,那人就匆匆離開了。仲冉夏想要見上一面,也沒了機會。
“夏兒忘了,袁大夫是展公子的知交好友,我可不敢支使。”風蓮臉色有些不好看,把“知交好友”四個字咬得極重。
她不由失笑,這兩人之間的過節倒是不輕,連這等小事也記恨在心:“既然風公子不喜,那就繼續讓那位大夫上門,若是傷勢加重,便讓袁大夫前來,如何?”
“放心,我閣裡的大夫,又怎會是庸醫。”風蓮抬了抬下巴,驕傲一笑。
“如此甚好,”也免得這人刷了袁大夫的面子,到頭來還要她放低面子去求人來府看他。只是明遠突然砍傷風蓮的事,著實蹊蹺。
丟下幾句不癢不痛的話,仲冉夏起身告辭,便直奔東廂。
聽聞小和尚把自個關在房裡,早飯也不吃,不知是慚愧還是發脾氣,反正那性子也是難纏得緊。
她嘆了口氣,家裡一個個人都不省心。自己就像個老媽子似的,疲於奔命,看完這個,還得去安撫另外一個。
東廂房外,好幾個婢女戰戰兢兢地端著換上的熱飯,敲了半天門,裡面沒有任何回應。
仲冉夏揮手打發掉她們,交代聽見任何聲音也不準打擾,便徑直踹開房門進了去。小和尚看起來溫和,脾氣可倔得緊,讓他主動開門不知得費多少唇舌和精力,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好。
明遠正在榻上曲腿打坐,口中唸叨著清心經。
忽然一聲巨響,只見房門應聲倒下,愣住了:“女施主,這、這……”
顯然,他還沒見過這麼彪悍的進門方式,尤其是一個女子所為,半天沒說出個完整的句子。
“明遠小師傅在唸經?那真是打擾了。”仲冉夏大刺刺地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瞟了他一眼道:“昨晚風蓮做了什麼,你居然拿刀砍傷了他?這可不像是和尚的作為。”
“是小僧魯莽了,這只是一場誤會。”明遠雙手合什,低眉垂眼道。
跟風狐狸一模一樣的說辭,如果不是聽說兩人自昨夜之後再沒碰面,仲冉夏都要懷疑他們是對了口供來糊弄她的:“說來聽聽,究竟是什麼誤會,讓小師傅不由自主地放棄了動口勸阻,而直接動手?”
“這……”明遠面帶遲疑,不知該說不該說。
仲冉夏挑了一下眉,提醒道:“和尚不打妄語,忘記了麼?”
小和尚掙扎了一會,還是乖乖地把昨晚在窗前聽到的對話一五一十地道來。
仲冉夏聽罷,心裡的震驚無以復加。
她一個學武之人,兩美男在臥室說了半天,自己居然睡得跟豬似的,絲毫沒有察覺。
如果不是睡死了,那就說明有人動了手腳。
至於是誰,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展俞錦又能是什麼人……
只不過他們不對頭就算了,扯上她也就罷了,為何還不放過單純的明遠?
仲冉夏皺眉沉思,忽然問起:“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