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明遠。
小和尚捧著紙片,上面不過短短几行字,卻令他雙眼微溼:“女施主,小僧認得,這是主持師傅親筆所書。”
“……嗯,”仲冉夏抿著唇,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信箋上是留給她的,寥寥幾句,不外乎幾個意思。
一是不得讓展俞錦擅自離府,二是命明遠還俗,交託給仲府老爹。最後一點,“芙蓉帳”最重要的一節,智圓早已儲存妥當。
後兩者仲冉夏還能理解,小和尚是他的高徒,是否還俗又託與何人,自是由智圓定奪。至於“芙蓉帳”,興許是原主人把孤本交託主持代為保管,而將藤本放置在家中。
可是第一點,展俞錦與慶雲寺有何干系?為何要仲家把他強留下來?
仲冉夏腦中的思緒被攪得一團糟,回頭見明遠拿著信箋不放,臉色愴然,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問道:“小師傅,打算何時動身?”
離開慶雲寺,對他來說或許是件好事。
不過短短几日,明遠消瘦得厲害,下巴尖尖,面無血色,眼底的青影更是越發嚴重。
既是智圓大師的遺願,想必小和尚不會拒絕。
“……女施主,小僧這就去跟各位師伯師兄告辭。”明遠把信箋萬分小心地收入袖中,踉蹌著走出禪房,單薄的身影更顯蕭瑟。
仲冉夏站在原地,從小在寺廟中長大的和尚,卻突然要他還俗重新回到塵世。就像是一張純白的紙張,掉入五顏六色的大染缸裡。
這樣的衝擊,明遠真的受得住嗎?
把小和尚交託在仲府,是信她和老爹,還是認為那裡是最適合明遠的地方?
把石炕上的轉頭重新整理好,仲冉夏雙手合什,第一次對這位主持心感佩服。智圓大師恐怕早就知曉自己不久於世,這才留下了信箋。
臨死前,依舊如此記掛著明遠和仲府的事,對於從未見面的這位主持,她由衷地心存感謝。
明遠的告別拖了很長的時間,眾多僧侶對他依依不捨。尤其是聽到主持大師居然讓自己這位大弟子還俗,甚至入住仲家,實在不能不吃驚。
望著前來送別的和尚們,視線時不時在她身上停佇,仲冉夏始終禮貌地笑著,只有自己知道,這笑容到底有多麼僵硬。
好不容易回到仲府,又接收到新一輪的炙熱目光。有釋然,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