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跟大巫他鬧彆扭,你想啊,大巫嘴笨,肯定不會解釋。小公子傷心之下便跑了出來,大巫懊惱之下就破壞了房屋,追了出來。否則,我們也沒看到其他人從房裡出來,房子就是大巫他自己弄壞的。”
“有理,有理。”
…………
這幾人在這邊八卦分析地頭頭是道且津津有味,氣氛很好,可那邊兩人氣氛就不太好了。
陸壓可不想與蚩尤多做糾纏,方才這番動靜,過了一會兒就會將其他人起來。若是來了個認識陸壓的祖巫或者大巫,那可就糟了。
“你不是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還是暫時待在這吧。我、我不嫌你麻煩。”蚩尤帶著些不自然僵硬的聲音響了起來。
蚩尤腦中天人交戰半晌,還是鼓起勇氣說了這句話。他生下來做的事就只有一件,那就是殺戮。
他內心朦朦朧朧的,不太清楚自己對這個他救回來的少年抱有何種心思!只知道,他不想讓這個少年離開。
什麼意思?陸壓琢磨不透蚩尤在想什麼,難道已經懷疑他的身份了?故意留下他監視?
陸壓剛想說些什麼,可是就這麼一會兒耽擱的功夫,已經容不得他離開了,因為他看見有一位他認識的祖巫過來了。
火神祝融看著那個被毀得不成樣子的房屋,又看了一眼那邊似乎正處於對峙之中的蚩尤和那個據說是他情人的少年,納悶地問站在一旁交頭接耳的幾個人,“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幾人對視一眼,小聲地笑道:“什麼事也沒有,就是大巫和小公子在鬧彆扭呢!祖巫不用擔心。”
“原來是這樣。”祝融心領神會,道:“那小子也不知收斂一些,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既然這樣,那我——咦?”
他目光掃過那個少年,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那個少年,是什麼來頭?”
“是蚩尤大巫在不周山下將他救回來的。聽給他送飯的阿武說,那個少年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估計是受了什麼重傷吧。”
“這樣啊。”祝融看著陸壓,他可以察覺到這個少年身上的氣息有些怪異,他卻說不上來是哪裡怪異。
他這樣盯著陸壓一直看,蚩尤很快就察覺到了,當即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側身走了幾步,擋住了祝融的視線。
祝融愣了愣:“……”兄弟,誤會!
但是現在可不是解釋的時候,祝融快速離開了此地。他得去找大哥,說不定大哥能看出些什麼。
之前他只聽說蚩尤帶了一個少年回來,並未深想。可是如今想來,巫妖大戰在即,不周山下突然出現了一個昏迷失憶的少年,而且恰巧被蚩尤救了回來。這件事,怎麼看都覺得有問題!
祝融打量的視線和眼中的一絲疑惑並未逃脫陸壓的目光,他心中暗叫糟糕:看來,離他暴露的時間不遠了。
他得趕緊想個辦法離開才是!想著方才蚩尤那奇怪的態度,陸壓心想,或許,他可以利用一下他。
祝融一離開,陸壓便道:“那我便不走了。”
蚩尤一聽此言,心情莫名地沒有那麼差了。
“但是,我想去一下不周山。”陸壓抬起頭,希冀地看著蚩尤,“我想去我跌落下來的那處山腰,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線索?總不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這麼渾渾噩噩地待在這裡吧?如果我能記起一些事,也就不會給你們添那麼多的麻煩了。”
蚩尤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陸壓最後在部落外圍的一個墓碑旁聞到了那股濃郁的氣息。
氣息從大地下傳來。陸壓猶豫地好一會兒要不要挖墳墓,最終他還是動手了。算是他對不起墓主人,驚擾了他(她)死後的安寧。
這個時候,人類部落還未出現墓碑,人死後,都是直接埋在泥土裡的。陸壓將泥土挪開,露出了已是一身白骨的屍體。而那股氣息也更加濃郁了。
陸壓輕聲說了句“對不起”,便在白骨旁尋找了起來。目光撇到這人的右手,忽然一愣,那裡居然有一件衣服,被死者緊緊地攥在手中。
那看起來是一件小孩子穿的衣服,有些地方已經爛掉了,也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是什麼,倒是依稀可見一點青色。
遙遠的記憶浮上腦海中,陸壓記得,當初他第一次踏入這個部落時給了一個小男孩一件嫩青色的衣服,以及,後來他在池塘邊看見的那個抱著穿著同一件衣服的小男孩的男人。
陸壓看著眼前這具森森白骨,眼神複雜了起來,然而最後所有的感概也只是化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