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成什麼呢?”鴻鈞問道。
陸壓一時倒犯了難,肯定不能用凡間的所謂“相公”“娘子”這一些,鴻鈞對他的稱呼“小壓”倒也還好,但他對鴻鈞,顯然不能用暱稱,否則陸壓保不齊自己叫出來會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便直接叫鴻鈞,可以嗎?”想來想去,只要這個還比較靠譜一些。
鴻鈞笑了笑,“我本以為,你既已說了成親,會稱呼相公夫君之流,未想到是直接稱呼了名字。”
“……”陸壓瞧著鴻鈞的微笑,有些摸不準他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認認真真地說話。應該是認真的吧,鴻鈞怎麼可能開玩笑呢?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新房”。
陸壓有些瞠目地看著眼前一片喜慶的房子,險些認為是走錯了。
這原本是鴻鈞的院子,只是都快看不出原樣了。院子門兩側,便貼著一副紅色的聯子,兩旁各掛著一個燈籠,若不是那紅豔豔的囍字,陸壓還以為這是過春節呢。推開院門,裡面也是別有一番場景。
從院門口要房門口,憑空多出了兩根紅色的長繩,上面掛了兩排小燈籠。遠處的那棵樹上,也掛了許多燈籠。更誇張的是,連地上都鋪了一層大紅的薄薄的一層紗布,而空中也不知被施了什麼法術,一眼看去,竟彷彿飄著許多五顏六色的塵埃似的。
光院子裡就鋪設得這樣喜慶,陸壓簡直不敢去想房間裡到底被小童裝扮成什麼模樣了。他看了一眼鴻鈞,見他表情不變,也不知小童這番佈置他事先知不知道。
推開了房門,果不出所料,裡面的陳設已是不能是喜慶二字形容了。放眼看去,竟是紅色。紅燭,紅毯,紅桌,紅凳……所有能佈置一番之處,小童都沒有放過。陸壓從前竟一點也不知曉,小童有這番天賦。
陸壓:“……師、鴻鈞,你看,我們要不要將這些恢復原狀?”他可記得鴻鈞一向的色調是以簡單的素色為主,這麼鋪天蓋地的紅,想必鴻鈞此刻內心一定是有些奔潰的。
沒想到,鴻鈞卻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如此也不錯。”說著,拉著陸壓走到了案臺旁。案臺上,除了紅燭之外,還有一個酒壺並兩隻小巧的酒杯。
鴻鈞拿過酒壺,給兩個杯子斟上了酒,“小童特地與我說了,這是如今的習俗,叫交杯酒,回房時是必要喝的。”說著,將一隻斟好的酒杯遞了過來。
陸壓接過了酒杯,本就剔透的杯子在盛滿了酒水之後,愈發顯得晶瑩了起來。
鴻鈞笑道:“小壓,你在凡間也待過不少時間,想必也是聽說過這樣的風俗的。”
陸壓點了點頭。原本他還覺得房間內有些過於紅了,而如今,他卻覺得這樣很好。一身紅衣的鴻鈞,在紅豔豔的燭光下,含笑的模樣,實在是有些迷人。
兩人舉著杯子,手臂繞了一圈,迷迷糊糊地喝完了這杯交杯酒。
放下酒杯,陸壓就覺得頭有些暈。按理說,他的酒量不差,不致於一杯酒就發暈。所以,陸壓覺得,他會覺得暈,大概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陸壓湊過去吻住了鴻鈞的嘴唇。
想那麼多作甚!今日可是他大喜之日,今晚是洞房花燭夜呢!這麼一個天地間獨一無二的美人站在他面前,要是還矜持,那便是腦袋壞掉了。
翌日一早,陸壓醒來時,天色已然大亮了。
難得是,鴻鈞也沒有起來。陸壓整個人都被抱在了鴻鈞的懷中。一整晚這個姿勢,陸壓的身體有些僵,想換個姿勢,可惜剛一動,後腰處一陣酸澀的脹意傳來,“嘶——”陸壓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與鴻鈞都不是貪歡之人,平日裡,最多一月兩三次,少的話,一次都沒有。可是昨夜,大概是有些忘情了,想著是洞房花燭夜,陸壓一時便放了開,有些過頭了。即便事後用了法術清潔治療了一番,如今也還是不太舒服。
“醒了?”頭頂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陸壓仰起頭,就見鴻鈞睜開眼,正笑著看著他。
昨夜的一幕幕紛紛湧入了腦海,陸壓的臉色紅了,輕輕點了點頭,“嗯。”
鴻鈞的手掌落在了他後腰處,“可還是有些不適?”
陸壓便感覺後腰處一陣溫暖柔和的力道傳來,那陣酸脹之意也消散了許多,“沒事了。我們起來吧。”
“莫急。”鴻鈞掌心的靈氣不減,“總是要都散去了才好,否則接下來幾日你便都不舒服了。”
陸壓便不說話了,只把腦袋埋在鴻鈞的頸肩,嘴角忍不住微微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