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絲笑容,“小師叔,你說什麼?”
這孩子不過被刺激過頭了吧?陸壓耐心道:“……孔宣,你我相識不過短短數月,你莫要如此。說不得你對我的感情,只是一時新鮮而已,未必難以放下。”
孔宣呆愣了半晌,忽然前進了一步,沉聲道:“小師叔,你要拒絕我,也莫要拿這般理由搪塞我!你與你定了終身?!我可從未聽他人說過。還有,你不是我,你怎知我的感情就能輕易地放下?!”
顯然,孔宣有些動氣了。
這裡是宴會,人多,陸壓不敢保證會不會有哪個無聊的神仙會聽到他們的談話。“走,我們去那邊聊聊。”
身後腳步聲響起,孔宣跟了上來。
找了處僻靜之所,陸壓轉身看著身後異常沉默的孔宣,“你真想知道?”
孔宣緊繃著臉,“你不將那人說出來,我便只當你唬我。便休想我放棄!”這些時日,他可從未聽過陸壓與誰走得近,教他如何相信這憑空冒出來之人。
陸壓道:“也罷。我說與你便是了。只是你需得答應我,不得四處宣揚才是。”
孔宣心裡一緊:難不成那人真的存在?
陸壓緩緩道:“那人便是我師父,道祖鴻鈞了。”
聽到這個答案,孔宣覺得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小師叔,你騙我也不編一個好一些的人選,就是你說是我師父,說不定我都會相信。可是道祖——小師叔,你當我那麼好糊弄嗎?”
陸壓沒想到他竟然不信,不過轉而一想到鴻鈞那冷淡的性子,就明白了。在外人看來,鴻鈞無情無慾的,哪裡會是懂得情愛之人?
陸壓嘆了口氣,“我已說了,信與不信,那便隨你了。” 陸壓心裡同吃了蜜一般,離開了這座茶樓。
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此行一趟,解了紂王后宮那位青年的身份之謎,得了鴻鈞不經意間說出的甜言,足矣。
“師父,您若不想待在這兒,那我們便回去吧。”
鴻鈞道:“嗯。”
凡人的壽命再長,也不過匆匆幾十載。
回到紫霄宮內,陸壓整日與鴻鈞膩在一處,還未覺得時間過了多久,有一日,鴻鈞便告訴他,惡屍的魂魄回了。
陸壓一愣,下意識地脫出而出,“那個化身呢?”
話一出口,他便覺得有些不合適。既是化身,惡屍的任務結束了,那那個化身自然也會消失了。只是不知怎麼地,一想到是這種結果,心裡卻隱隱有些不舒服。
而鴻鈞的沉默,似乎也證實了這個結果。
陸壓便有些悶悶不樂起來。
鴻鈞:“惡屍此番功德加身,為師以後便不拘束於他。你若想弄個明白,不妨去問問。”
陸壓猛地抬頭看向鴻鈞,驚詫道:“師父?”難道有什麼變數不成?
鴻鈞嘆了口氣,“你一去便知。”
話音落下,陸壓眼前一暗,再清晰時,面前已換了一個場景。還是上次那個熟悉的高臺,不過這次,沒有了鎖鏈,惡屍的一身紅衣也不如從前那般張狂了,反顯得頹廢起來。
陸壓:“惡屍?!”
高臺上那人猛地一抬頭,看見陸壓,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喑兒!”隨即便黯淡了下來,“不。你不是他。”
陸壓瞬間明白了鴻鈞那話是什麼意思了,這惡屍,只怕是對那位叫做“喑兒”的青年動了真情了。
惡屍頹廢地擺了擺手,一倒地,“罷了,罷了。本座現在沒心情和你計較,快些滾吧。”
陸壓沒有離開。惡屍雖也是鴻鈞一部分,但嚴格說來,他早已獨立出去了,所思所想可能會受鴻鈞的一絲影響,但應該不大,惡屍已成了一個個體了。
陸壓:“你的那位‘喑兒’,是什麼性情?”
惡屍躺地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半晌,正當陸壓以為自己的問題不會得到解答時,方聽到惡屍清淡的聲音,“性子柔順,良善,處處都能讓著本座。總之,比你這木訥的性格好了千萬倍不止。”
陸壓:“……”他性格哪裡木訥了?
不過,看到面前是個失戀之人的份上,陸壓還是決定不與他計較了。
陸壓道:“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當商紂王時,應是沒有惡屍的記憶的。可是如今,你已迴歸本體,以你的性子,還會喜歡他嗎?”
惡屍對此嗤之以鼻,“哼!本座可不像你那假惺惺的師父那般作偽,喜歡便是喜歡,哪裡有什麼從前如今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