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的……”剛說到這,覺得不妥,硬生生把後面“官奴”二字嚥了下去()。扭頭問可馨道:“姑娘喜歡柳永的詞?”
可馨微笑點頭。
龐安時眯著一雙醉眼笑道:“知秋,你卻不知,可馨姑娘可是汴京城數一數二的填詞高手,柳永對她的詞,也是讚許有加呢!也是這的常客呢!”
葉知秋喜道:“柳永也到這裡來?”
龐安時道:“常來,不過他老了,酒也喝不了了,只會坐在那打瞌睡,再也不是當年‘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風流倜儻了。”
葉知秋呆了一下,他喜歡柳永的詞,只是,柳永的生卒時間卻不記得,問道:“他現在,多大年紀了?”
“六十多了吧,糟老頭一個,卻還是流連花間,時常到可馨這淺酌。對吧可馨?”
可馨黯然點頭:“是,前日裡他還來了呢,說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只怕是來一日少一日了。說得很是傷感。讓人落淚。”
龐安時道:“罷了,說他做什麼,對了,既然說到了填詞,可馨姑娘,你今日跟知秋兄弟初見,何不填詞一首,饋贈於他?”
可馨香腮泛紅,豔若桃花,眼波流轉,瞧著葉知秋道:“賤妾拙句,如何敢在四少面前獻醜。”
“你就不必過謙了,實話跟你說,我嘛,《內經》、《傷寒》啥的還行,說到吟詩作賦,我就乾瞪眼,——卻不知知秋兄弟如何?”
葉知秋心情不好,喝酒很容易上頭,加上剛才那一大海下肚,早已經醺醺然了,正想著白日裡翰林醫官院聽審的事情,聽他問了,憨憨一笑:“詩詞我是不會的,我就會幹瞪眼()!看著乾著急!”
兩人不知道他這乾瞪眼乾著急是指上午在翰林醫官院眼見孫家危機,自己卻束手無策而言,還以為他是不會寫詩填詞說的。都一起笑了。
龐安時要給這位小兄弟撐面子,道:“可馨姑娘有所不知,知秋兄弟年方十五,已經是深諳醫術,遠勝於我啊。來日必然聲名遠播!”
葉知秋拱手道:“龐兄過謙了,龐兄乃是溫病方面開先河者,你的醫術,我向來是很佩服的。”
中醫史上,龐安時被喻為溫病學的開拓者之一,他雖然比不上葉天士這位溫病學的大家,真正創立溫病學,使溫病成為獨立於傷寒的一個新興學科,但是,正是他的開拓性見解,啟發了後世醫家,這種開拓性往往比創立更難能可貴。
龐安時聽葉知秋說他對溫病的研究讓他很佩服,不禁又驚又喜,道:“原來你當真知道我啊?昨日我還以為你是客氣呢。不過這溫病啊,我也是剛剛涉獵,說一些淺見拙識而已,讓兄弟笑話了。”
葉知秋也是魂不守舍,嘴裡喝著酒,心裡想著家裡的事,所以才隨口說了出來,說出便後悔了,若是這時候龐安時還沒有開展溫病研究,自己這話就沒了出處,若是已經開展這方面的研究,自己如何得知,又不好解釋了,好在龐安時只顧歡喜,卻沒有追問如何得知。
龐安時道:“今日咱們不談醫,只是飲酒作歌,知秋,瞧你那一臉愁容,我也不問你有什麼愁事,權把那些愁事,都拋到汴河裡,讓他付水流去,對酒當歌,那才是男兒行徑,別學女人婆婆媽媽,愁眉苦臉的。——可馨,讓你賦詩填詞呢,怎麼也推辭呢?”
“卻不是推辭,呃,好吧,既然兩位公子抬愛賞識,妾便獻醜了,聊當饋贈之禮,還請四少不吝斧正。”說罷,款款起身,低頭漫步,走到南邊,站住了,漫回首,作了一首“浣溪沙”,詞雲:
倦客慵歸尋自由()。
西風江上泛扁舟。
玉奴黛娥素光流。
桃源牽夢今安在,
醉吟應上可馨樓。
不多天氣近中秋。
“好詞!”龐安時撫掌大笑,推了葉知秋一把:“可馨姑娘邀你中秋佳節,再到可馨樓來相聚,你還不立馬答應了!”
葉知秋甚至都不知道她這詞到底說的什麼,似乎是讓自己沒事幹了多來這裡逛逛,後面一句倒是提到了中秋,聽龐安時解釋,卻是相約自己,忙憨憨地笑了笑,點點頭:“行啊!”心中卻想,中秋佳節卻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自由之身,一旦皇帝定罪,說不定便做了官奴,中秋節正服侍達官貴人賞月呢。哪裡還有自由之身來這約會佳人。
可馨見他神情沮喪,魂不守舍的樣子,便想著法引開他的注意力,便道:“奴家既露醜填詞一首送與四少,四少能否和詞一首回贈奴家?”
葉知秋背倒是沒問題,要是當場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