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去客廳才知道這事是真的。

接下來是一連幾天的準備,衣服、日用品都是母親準備的,放在一個小皮箱裡;大姐姐、小姐姐也精心準備了小筆記本、小書籤什麼的送給維衡。只有父親幾天來不怎麼多講話。一天吃晚飯,維衡看見母親眼眶有些發紅。

這回是真的離開花園洋房,離開家了。要去很遠的地方,去上海,去一個既陌生而又神秘的地方。

到上海先住在堂房大姐家裡,進了萬竹小學,不過一個星期,說西區小學好,又換到西區小學。西區小學離堂姐家太遠,只好住讀,一個學期後,又換到育才中學附小。

育才附小教學更嚴格了。中文課完全是文言文,老師成天之乎者也,口若懸河,學生聽起來可是費勁,好在維衡已學過不少,總還能跟上。老師還要求學生用毛筆抄書,若有書寫不工整或者寫了錯別字,就要受罰,一個字打一下手板心。同桌的阿強經常捱打,有時一連打十幾下,打得直哭,老師邊打邊搖頭:“朽木不可雕也!”。維衡還好,總共才被打過一下。

剛到上海時,除了學習以外,也有許多不習慣的地方。特別是開始時聽不懂上海話,上課回答問題時,滿是杭州口音。同桌阿強就經常譏笑說:“伊拉是鄉下人。”

不過有一天,鄰桌的陸阿娣就幫維衡說話,她說,他不是鄉下人,他的阿爹是滬光中學的校董呢!說得阿強睜大了眼睛。朱維衡很感激這位小個子女孩。當然沒過多久,維衡就能把上海話說得很好了。

學校的集體生活,與在家裡完全不同。同學很多,習慣也不同。朱維衡看見同學踢毽子,只是在一旁看,不敢借來玩。看見同學踢得很好,經常贏得一陣一陣的讚揚聲,自己就在心裡想,要是我去踢一定也會踢得很好。鄰桌的陸阿娣看到了朱維衡的樣子,就對他說,要不我的借給你玩,我自己再叫我姐姐做一個!朱維衡連忙推開陸阿娣遞過來的毽子說,不用啦,你自己留著玩吧!我自己會買一個的。可是真要去買一個毽子要花兩個銅板,朱維衡想來想去還是捨不得買。有幾次看到同學下課吃醬芒果核幹,朱維衡看著真是嘴讒,可是忍一忍就還是沒買來吃。

有一天,下午的活動課結束後,朱維衡回到課室,準備收好書包回家。鄰桌的女孩陸阿娣也在收拾課本放回書包裡,突然間,陸阿娣驚叫了一聲,課本扔在了地上。朱維衡不知是怎麼回事,趕忙問陸阿娣怎麼啦?陸阿娣指著課桌上的書包,只知道咽咽地哭,不說話。朱維衡趕緊幫陸阿娣拾起地上的課本,開啟書包一看,原來書包裡面放了兩隻螞蚱,好大兩隻,還用棉線栓在了一起。朱維衡回頭看了看同桌的阿強,從阿強幸災樂禍的表情上,朱維衡就斷定是他乾的。於是問阿強,是不是你乾的,阿強犟嘴說不是,朱維衡進一步說,就是你乾的!你就會欺負女孩子,阿強紅著脖子說,你憑什麼說就是我乾的,你有什麼根據?朱維衡此時也扯大了嗓門說,我認定就是你,活動課以後,你最早跑回課室的。那又怎麼樣,又不是我一個人在課室!我還要說是你乾的呢!說完阿強和幾個同學朝朱維衡作怪相。朱維衡氣憤不過,回頭對陸阿娣說,走!找先生去,讓先生評評理!陸阿娣感激地望了望朱維衡,又看了一眼阿強,小聲說,算了吧,不理他就是啦。

“走嘍,回家嘍!”阿強與幾個男同學起鬨著,走出課室,一邊走還一邊唱著,“兩隻螞蚱一線穿,一個上山一個下山……”。

這天放學,朱維衡回家很晚,急壞了堂姐一家人。他是將陸阿娣送回她家後,自己才回的家。

第二天下午,朱維衡的書包裡有人放進了一個新做好的漂亮毽子。朱維衡偷看見陸阿娣朝他會心地一笑。

期末的一天,朱維衡得到一份獎狀,還是用玻璃鏡框裝好了的,他十分高興,這是對他學習優秀的最好證明。放學後拿著獎狀乘上電車回堂姐家。一路上,朱維衡想象著回到家裡,告訴家人時,家裡人一定會高興得不得了。想著想著車到站,下了車,這才發現獎狀忘在車上了,此時車已開走了。朱維衡十二分的懊悔,這樣大的事怎麼就會忘記了呢?回家怎麼跟堂姐說呢?一路走,一路想,最後朱維衡決定不講這件事,免得被堂姐說我糊塗,手上拿著獎狀會忘記在車上?弄不好還會說我瞎吹牛,明明沒有得獎狀,還要說自己得了獎狀,獎狀呢?在哪兒啊?於是就什麼也不說,可朱維衡的心裡好長時間都不舒服。

1931年9月18日,日本發動了“九一八”事變,張學良奉命不抵抗。朱維衡在一次作文中指責張學良為“不抵抗將軍”,第一次懂得了日本帝國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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