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那不是曉雲嗎？旻軒你看，居然是曉雲！”
“去見過敬珣郡主。”聽到這樣的大驚小怪，不必抬眼就知道門口的敬珣正瞪大了眼睛朝這邊望來，我輕輕轉眼，示意曉雲過去。這個敬珣，還是改不掉她素來咋呼的性子。
“奴婢，見過旻軒小王爺，見過敬珣郡主。”見我發話，曉雲老老實實地行至塾學門口，衝著敬珣躬身行禮。
“真是見鬼了！你，你不是昨個兒便被杖斃了嗎？”看到活生生的曉雲立在她的面前，敬珣一個跳腳便躲在了旻軒的身後。
“奴婢命大，到了閻羅殿門口又轉了回來。”曉雲恭恭敬敬地回著敬珣的話。
“哼。”旻軒狐疑地打量一番曉雲，眼珠在我身上轉了一圈，忽地就將敬珣從身後拉了出來，“哪有什麼鬼怪？這不是好端端的人嘛。”
“是人？是人啊。”敬珣緊挨著旻軒立著，定定地審視著曉雲，忽然大叫出聲，“哦，我知道了！”
張良之計（17）
“敬珣妹妹可是知道了什麼，竟然這麼地開心。”我緩緩起身來到敬珣面前，笑微微地和旻軒正面對視。
“聽說昨日午夜，是王妃忽然突發怪疾，爹爹連夜探病路過落雪軒時才撞破的那樁醜事，不知經過這一夜的折騰，王妃的身子可還好？”輕輕扯了扯敬珣，旻軒笑微微地問道。
“王妃這怪疾來得快，去得也快，大夫已經看過了，如今沒有大礙，謝過旻軒關心。”同旻軒一樣，我也是優雅地笑著。
“哦，敬珣剛才失態了。”見我將眼光轉向她的身上，敬珣抿著嘴唇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我身旁的曉雲，靜默半晌之後倏爾開口道，“敬珣只是忽然想起了那個壞心眼的敬琦，怪不得她會一直因為曉雲現在跟了敬華姐姐而在咱們姐妹之間言語挑唆，原來她根本就不是咱們的姐妹嘛。沒有了這份骨血相連，難怪她處心積慮地想要咱們鬧翻呢！如今她可真是惡有惡報！”
“哦，可不是嘛，還好咱們姐妹並未上她的當。”看著敬珣親熱地搭在我肩頭上的手臂，我輕輕一笑。
“那個來歷不明的小雜種可真是個不知輕重的賤人，聽說她昨晚居然敢在那樣的風口浪尖上為那淫婦求情，結果觸怒了爹爹，連同她一起給趕了出去呢。這麼地自以為是，她還真當她仍然是那個爹爹寵愛的女兒嗎？哼，咱們府中最不缺的便是郡主，少她這麼一個有損爹爹聲名的賤人又算得了什麼！”挽扶著我的胳臂，敬珣仍舊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麼，口氣中是那樣地尖利刻薄，“這樣的處罰已經算是輕的了。照我看，這樣不知廉恥和男人私通的女人所生下來的孽子也必定不會走什麼正路子，這對母女都應當浸豬籠溺死才是……”
敬珣的聲音一直在耳畔喋喋不休，可是後面的內容我一句都沒有再聽得進去，因為剛才她有一句話說進了我的心頭。
……
這陳王府中最不缺的便是郡主。
……
張良之計（18）
出了塾學，我正兀自想著什麼，忽然一個人影擋在前頭，將我罩入一片陰涼之中。
抬起眼簾，眼前正色望著我的竟是曲洛池。心頭一緊，面上卻是堆出笑容道，“洛池？”
“忘記了你說過要把習字之事交給我的嗎？如今我要檢查你的成績。”曲洛池略一挑眉，勾起唇邊一個好看的弧度。
“哦，這幾日王妃身子不爽，幾乎都沒有怎麼練字呢。倘若你檢查的話，我怕是要交白卷了。”看著他眼底的融融笑意，我輕輕皺了皺眉。
“如今王妃身子可好？”曲洛池收起玩味，連聲追問著。
“王妃她，”我仰頭對視著曲洛池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底。今早我和旻軒、敬珣那番滿是機鋒的對話，應該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吧。對視半晌，在他的眼中我只看到寫滿了認真。不知為何，我竟暗暗鬆了口氣，“大夫已經看過了，說是沒有大礙，放心。”
“你的身子可有不適？”曲洛池輕輕點了點頭，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擰眉追問，口氣中的關切溢於言表。
“怎麼會？我不是好端端的嗎？”後退半步，我隨意地揚了揚胳臂。寬大的衣袖在微風中輕輕動盪，袖口處那朵朵描金的芙蓉在正午的陽光照耀下舞出一道道炫目的光彩。
“那你今日一整天都是神不守舍的，害我以為你那晚真的受涼了呢。”曲洛池的眼神一黯，口氣輕鬆起來。
“怎麼會？沒有。”聽到身後曉雲低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