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合唱。——
“啊,我的辮子啊,我的辮子啊,去了何方?我要為你哭泣。”
眾人先是裝哭,接著便轉為一陣鬨堂大笑。
監督者竟然遭到公然嘲笑,可知其政權不長久矣,因為這表示負責取締的權力已經衰微。雖說政權不長久,但心向革命的留學生反而更加提高戒心。 “嘲笑被剪掉辮子的姚甲固然無妨,但因這裡不是大清國才得以如此做。千萬別忘了這點!”
留學生當中的一位領導人這麼提出警告。
“沒錯!在清朝官府勢力未及之處,說什麼樣的威風話都不管用。”
“只敢在安全處所大聲說話的傢伙實在太多了。”
眾人對此一警告紛紛附和。
鄒容卻因此一辮子事件而落得必須離開日本的下場。
他是個年輕熱情的論說家,崇拜譚嗣同,隨身攜帶著譚的遺照。在日本時他寫了一篇名為《革命軍》的文章,返國後,該文由上海的大同書局出版。時值一九○三年五月。
章炳麟為《革命軍》一書寫序文,並轉載於日本的《蘇報》。
《革命軍》全文約二萬字,即四百字的稿紙約五十張,而中文不像日文有助詞及漢字下方標註的假名,所以實際內容應該是兩三倍之多。若譯成日文,約需使用一百甚或一百五十張稿紙。
——掃除數千年種種之專制政體,脫去數千年種種之奴隸性質,誅絕五百萬有奇披毛戴角之滿洲種,洗盡二百六十年殘慘酷虐之大恥辱,使中國大陸成乾淨土,黃帝子孫皆華盛頓,則有起死回生,還魂返魄,出十八層地獄,升三十三天堂,鬱郁勃勃,莽莽蒼蒼,至尊極高,獨一無二,偉大絕倫之一目的,曰革命。巍巍哉!革命也。皇皇哉革命……
《革命軍》的緒論如上所載。
在東京,大批留學生讀到這一段不禁咋舌。
“啊,這豈非就是陳琳?”
也有人如此叫道。
後漢建安年間(一九六至二二○),有被稱為建安七子的文學家。其中之一的陳琳以檄文高手著稱。
“我哪是陳琳?”
鄒容苦笑道。
陳琳出現在《三國演義》中,先是追隨袁紹,在袁紹敗於曹操後,又歸順曹操並擔任其文書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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