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然在心裡自抽五十,是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誰叫你追問的?
柯諾揚卻並沒在意她的異樣,只是嘖嘖的說:“國家隊什麼地方啊,論資排輩、拉幫結夥,不是什麼秘密,我這下是去不了了,到時候就他一個北京隊的,他又是今年才冒出來的,國家隊裡……”
柯諾揚微微搖頭:“不好混啊。”
憂然心上一顫,卻又很快笑了:“呵,據我所知,之前的幾年,國家隊貌似也只有你一個北京的,況且,你那個拽的跟什麼似的性格,你是怎麼混過來的?”
柯諾揚壓下電腦螢幕,一雙漂亮的眼睛,在剛毅的臉廓上,顯得猶未突兀,他朝憂然望過來,那雙眼睛彷彿折射了整間病房的陽光,有得意,卻也有絲絲悵然。
憂然不免迷惑,這是什麼眼神?
柯諾揚略略嘆一口氣,靠在柔軟的大枕頭上:“雲鋒和我不一樣,我在國家隊時要麼是絕對主力,要麼也是主力替補,可是雲鋒……他第一年進國家隊,又是組織後衛這種肩負球隊攻防大任的位置,再說了,他的性格你也清楚,平時禮禮貌貌的,可並不常和人交流,而組織後衛最重要的就是和隊友的交流。”
憂然一怔,不錯的,組織後衛,場上擁有話語權的人,不但要自身技術出眾,平時,更要了解每一個人的傳接球習慣,若是沒有交流只怕很難做到。
見她沉思,柯諾揚不禁問:“怎麼了?擔心他了?”
憂然臉上如熱火,如被陽光炙烤般滾燙,望著柯諾揚,他微笑的唇角,明亮的眼睛,卻彷彿是一脈清爽流泉,令人神清氣爽。
故意板起臉說:“好了,推你出去走走,去不去?曬曬太陽,免得你心理陰暗。”
柯諾揚做出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不要去,討厭挪來挪去的。”
憂然起身:“你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啊,別以為我一天到晚沒事幹。”
柯諾揚笑容如風,到似突地想氣什麼:“噢呦,可不是嗎?我們裴大記者這幾天一直泡在北醫三院,跑過氣的新聞,不知道會不會被開除哦?”
說著,狡黠一笑:“說,你是不是逃班來的?我好感動啊!”
憂然面色微微一動,在柯諾揚如同陽光的目光下,似乎有種無所遁形的逃避,柯諾揚緩緩收斂住笑,望著她的神情,僵澀的動一動唇角:“呵,你……不會被開除了吧?”
憂然隨即去扶他的身子,低頭之間,一頭長髮遮掩去眼中散亂的光:“沒有,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柯諾揚自己能吃上些力氣,在憂然的幫襯下,挪動到輪椅上,望著她,看似無意的說:“失業了好啊,我好養你,就不怕你跑掉了。”
果然是柯諾揚,憂然揚起臉,眼中火苗叢叢:“柯諾揚,你別忘了你帶傷之身,不想死,給我老實點,要不拿橘子皮把你嘴堵上。”
說著,望一眼他吃了滿桌子的橘子皮,柯諾揚撇撇嘴,手指在嘴唇上一掠,做出拉拉鎖的樣子來。
憂然推著他,得意的道:“嗯,這才乖!一會阿姨給你買糖吃啊。”
推著柯諾揚走出病房,不禁低眼望望他,這些日子的柯諾揚彷彿比受傷之前還要開朗了許多,哦,不,看比賽的時候除外!
看著他一條傷腿,竟仍有心酸的感覺,他怎麼就會受傷了呢?還傷得這樣嚴重!
有時真希望,一切都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柯諾揚還在賽場上縱橫馳騁、大殺八方,而不是現在這樣,只能靜靜的坐著或者躺著,苦中作樂。
電梯停在一樓,推著他走出醫院大樓,陽光有些刺眼,冬日灰暗的天空下,很少有這樣刺目的陽光。
憂然不禁為柯諾揚緊了緊領口的棉服,自己也調整了下拉鎖的高度,正要推著他走,卻聽一個女子聲音響起在身後:“你……你……憂然……”
憂然回身,只見一個女人,四五十歲年紀,拄著一支柺杖,一步步艱難、蹣跚的向自己走來,她面色焦急,目光中隱有點點淚意。
憂然疑道:“你叫我嗎?”
那女人踉蹌的腳步幾乎站立不穩,幾乎撲倒在憂然懷中,憂然趕忙伸手扶了,她卻緊緊的拉住憂然的胳膊,柺杖掉落在了身邊。
憂然心中一顫,這女人,與媽媽差不多年紀,她的神情悵惘而悲愴,難道……
正想著,便見一男子身影分外熟悉,亦急切的跑過來:“媽,你怎麼……”
看見憂然的目光有一瞬驚訝,隨而隱去,變作一副嘆息神情。
“周城。”憂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