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的老林子是苛刻的!
除非經驗老練的山裡人或獵手,沒誰能在裡面熬過半宿!
還有一句話講得好,老林子裡,一熊二豬三老虎。前面就說過,野豬是比老虎還要危險的。我就不多講。
可這個野豬指的是孤豬,什麼叫孤豬?野豬王!獨自佔領者一塊地盤,不屑於與其他野豬為伴。
這樣的野豬,藏在林子深處,汽車一樣撞出來,兩根大獠牙瞅準了可以瞬間玩死一頭成年東北虎。
所以說,老林子裡,凡是有經驗的獵人最不想遇見的就是這樣的野豬。遇見了,逃是逃不掉的,只能面對著它,把這野豬激怒,趁它嗷嗷叫衝過來的時候,用獵槍瞄準它的嘴巴,一槍斃命。若是沒打中,呵呵!等著被破膛吧!
哥三是北京來的純爺們啊!放了空話丟人不?所以,哥幾個今個上山打野豬來了。
三把獵槍,鄒叔一把!鄒叔是被我們哥仨軟磨硬泡連激帶哄的拉過來的。我的手上是老鄒爺借的一根雙管**,馬子對玩槍沒啥興趣。所以那把最拉風的五六式步槍落在了黃標手裡。
聽說是一場武鬥時兩夥人打架都死的差不多了老鄒爺偷偷摸摸從一死人背上弄下來的。
鄒叔是個好獵手,可心氣高,受不得激被哥仨兩句話就臉紅脖子粗的帶著我們來見識他的本事了。屯子裡的人拉都拉不住,最後只好讓我們小心點,莫往林子裡鑽的太深。
冬天太陽露頭的比較晚,這時候漫山遍野裡地上白花花的鋪滿雪,然後就是枯掉的植被。
鄒叔一邊走一邊指著雪地上的印子說哪個是狍子印哪個是兔子哪個是麋子哪個是野豬。哥仨受教的點頭。
“馬子,老七,哥兩個瞧好哈!爺們今個不弄身老虎皮就不回去!”標子意氣風發。
馬子和我自然撇撇嘴,人來瘋!
我就問了,“鄒叔啊,到底啥時候才開始打獵呢?”
鄒叔莫名其妙的看我兩眼,“說哈呢?打獵還有開始不開始?一進林子,咱們手上的傢伙什就要放亮了!”
“我說叔啊,咱是來打野豬!不是瞎溜達!叔你要是害怕就直說,不有哥仨呢!實在不成,您老放個話,哪裡有野豬,哥仨弄回來給你弄豬肉燉粉條子!”標子急性子又犯了。
鄒叔一聽這話,自己混跡老林子多年,被一個後生說的慫瓜一樣,不願意了,紅著臉,“娘咧,慫娃子說哈呢?老子會害怕?”
“那你說哪有野豬?咱去弄個十頭八頭回來!回到屯子裡臉上也有面不是!”標子嗓門又提高了。
“哈呸!”鄒叔衝著標子吐口痰,“小子,這可是你說的!算不算話!”
“大丈夫絕無虛言!如若不成,提頭來見!”
“好,走!”鄒叔臉一橫,揮著手帶頭走到前面。
我看看兩人,“去哪啊?”
鄒叔:“野豬嶺!”
野豬嶺,至於為何叫野豬嶺,不可考。據鄒叔說是當年那片林子裡鬧豬患,啃完了樹皮不說,屯子裡的莊稼更是全被禍禍了。
屯子裡的獵手們組織起來沒幾天功夫就打死了上百頭。雖說打過之後豬患除了,可是這裡也落下了野豬嶺這個名,到如今,仍是為人所知的野豬出沒最頻繁的地帶。
平常往年裡都是大傢伙一塊來弄幾頭豬殺了過年燉粉條子。
到了地方,才發現,這野豬嶺真不同於其他地方,就沒一塊兒好地。山裡再不平整下了雪起碼也得給人個銀光素裹的錯覺啊!
這地兒,東一塊西一塊!高高低低,讓人沒法下腳,因為有雪甚至都分不清那疙瘩一塊的東西到底是個啥。
有時候你以為是石頭的一腳踩下去嘩啦啦的全是碎雪,感情是一堆枯枝椏子。林子裡挺靜的,至少表面上挺安靜。
“叔啊,這都晌午了,這地下套子了沒?去遛遛?”我肚子餓得叫喚,有點想昨晚上那頓狍子肉了,特別是那湯,香!
鄒叔衝我擺了個手勢,噓了一聲。我心裡一喜,這是有發現了。
我們仨連忙跟在鄒叔後面。“叔,不對勁啊!那隻野雞死的吧!”馬子指著前方道。
“是死的!”鄒叔點點頭,走過去提著雞尾巴提了起來。
“哎呀叔別看了,不是死了嗎!趕緊的弄個活的!爺們都餓死了!”標子揉著肚子。
鄒叔臉色有點不對勁,把雞正面朝向我們看,嘿,一隻野雞像是西瓜似得被人掏空了,順著雞肚子吃肉不吃皮,一個大窟窿看的人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