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5年之前,“裝配線”這一20世紀的“現代化”製造技術將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消失,被真正的自動化所取代。“裝配線”始終都是一種暫時性的折中方案,而不是一種永久性的解決辦法;而且,它也不是一種優秀的工程技術。它沒有充分發揮人的優勢,相反卻讓人的優勢屈從於機器的要求。事實上,儘管裝配線非常引人注目並且具有重要的象徵意義,它卻從來沒有利用過多少人力。即使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後裝配線的巔峰時期,美國的製造業所僱傭的勞動力大概也僅有5%~8%是工作在裝配線上的。當然,有非常多的人在從事裝配,而且很可能還要繼續幹下去。但是,大多數的裝配都不是“裝配線”。例如,裝配收音機、電視機、計算機或飛機的工人就不在“裝配線”上工作。他們按自己的節奏和速度完成一項完整的工作任務,在很大程度上不受工作區域中他人進度的約束。在有些領域裡,我們可以發揮人的特有優勢——能夠完成很多不同的操作,能夠以不同的節奏和速度去完成,能夠運用判斷力。在這樣的領域裡,自動化不會有太大的作為。但是在有“裝配線”的領域裡,在人力被當做機器的一部分來使用的領域裡,自動化顯然會非常有價值。整合了程式化指令的數控機床將迅速地淘汰過時的“裝配線”,因為數控機床能夠做到裝配線所無法做到的:它能改變自己正在加工的東西,並且能在很大程度上改變加工方式,卻不會導致混亂以及代價極其高昂的停機。到20世紀末,至少是在發達國家裡,“裝配線”將成為歷史。
總的來說,在10~15年內我們將看到一次重大的發展,其意義不亞於19世紀末電動機被整合到一臺臺的機器中。在1900年前後,任何一家制造廠、零售店甚至是辦公室的照片,上面都會有把動力輸送給機器的皮帶輪、傳送帶或者是踏板。到了1930年,動力生產已經變成了機器自身的一部分。在1930年之前,縫紉機還是靠踏板動力來驅動的;但從那以後,它們就整合了電動機。直到1925年,紡織廠的錠子還要由一箇中央來源提供動力;但從那之後,製造出的每一個錠子就都有了各自的小電動機。隨後在1950年出現了打字機——如今,只有老年人或在校的大學生還在使用“手動”打字機;除了他們,幾乎人人都在使用裝有電動機的打字機。
今後,資訊和控制將被越來越多地加入到機器中。就像最近75年裡的電動機一樣,計算機(就像微處理器一樣)也將日益成為生產裝置的一個重要部件。醫療和檢測裝置將擁有內嵌的處理器和控制器——無論是在健康護理部門、在工廠、在機場,還是在高高的飛機上。就像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電動機與機床的結合一樣,資訊處理和資訊分析與操作工具的整合也是一次根本性的進步。而且,這會只需更短的時間。
第2章 面向明天的管理(8)
新的資訊科技可能還會改造銀行業。主要面向交易和資訊的消費銀行業務,可能會從銀行服務企業和行業中分離出來,成為一個重要的行業。美國的零售巨頭西爾斯百貨(Sears Roebuck)已經收購了一些儲蓄貸款合作社(S*ings and Loan association)(一種消費金融機構),而且正在把它們打造成全國連鎖的形式,主要面向美國家庭的需求。然而就資訊和類似的金融服務而言,企業尤其是跨國企業的銀行業務需求可能完全不同。昨天的“綜合銀行”,也就是向零售或家庭客戶、商業客戶以及大型企業等各種不同客戶提供金融服務的銀行,很可能會分離為高度專業化的、近於獨立的不同機構,各自以不同的方式整合資訊與金融服務。
上面給出的例子並不是一份清單,而是一個抽樣。很顯然,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最近30年裡積累起來的大量新知識,如今正在開始對科技產生影響。知識正在轉化為成果,而這意味著快速的變革。科技變革僅僅是故事的一部分;社會變革和社會創新應該會同樣重大。非常有可能的是,我們將會看到一個很多領域內都發生著快速變革的時代,不管公眾對科技變革的態度如何。對變革的抵制或許會讓我們付出很大的代價,但卻不太可能使變革放慢腳步。抵制或許意味著明天的經濟領導地位將轉向新的國家、新的行業。在19世紀後期,英國把自己的領導地位拱手讓給了德國和美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發展期,恰恰是因為日本人在很多方面都是技術落後的,所以他們才只能在高科技消費品這個被傳統的西方工業忽略的領域裡奪取了領導地位。這樣的轉移可能會再次發生,而且確實很可能。但這不會改變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