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又來要銀子了。”小紅走進賀昭雲的臥室,生氣地說,“早知道這個小廝這麼沒完沒了的,當初就不用他了。”
遲大娘也露出了頗為頭痛的表情:“他這一次要多少?”
小紅沒好氣地說:“他說他一個親戚得了重病,需要五十兩銀子來求醫買藥,還說得好聽,和咱們借,借五十兩銀子,然後,他一定會還的。哼!這種話,已經說了三四回了,可他不過是王府打雜的一個小廝,每月的月錢,就那麼多,拿什麼還啊?我看哪,就是敲詐!”
遲大娘嘆氣道:“早知道這個小廝是這種品性,當初就不找他給咱們探聽訊息了。”
賀昭雲有些驚慌:“遲大娘,若是咱們不給他銀子,他會不會去表哥那裡告狀啊?只要他將那天的事情告訴表哥,表哥總會查出來是我讓葉紫靈真的失蹤了。”
遲大娘沉吟半晌,說:“不會的。阿全與咱們無冤無仇,只是想要銀子罷了,而且要的數目也不多,咱們不妨給他吧,堵住他的嘴。”
“那他拿了銀子會閉嘴嗎?”賀昭雲有些不放心。
“會的,小姐。”遲大娘安慰賀昭雲,“他的目的是要銀子,又不是希望咱們遭殃。再說了,咱們真的有什麼事兒,他上哪裡去敲詐銀子?”
小紅擔憂道:“可就怕他胃口愈來愈大 ,到了最後,天知道他會要多少呢?記得第一次,他也就要了二兩銀子,說他母親想做個小買賣,需要一點本錢。後來呢,沒過兩天,他又來了,可憐兮兮地對我說,他嫂子生孩子了,家裡窮,沒錢坐月子,小侄女兒也吃不飽,整天餓得哭。小姐您好心,又給了他十兩銀子。然後過不上三五天,他居然說他那當泥瓦匠的父親給人修屋頂的時候從梯子上掉了下來,把一條腿摔折了,小姐您又給了他二十兩銀子。其實,他父親到底摔沒摔壞腿,咱們也不知道啊。這也就算了。可這一次,他居然獅子大張口了,一下子就要五十兩銀子。當咱們是開錢莊的嗎?自然了,這些銀子不算什麼,他再多要些,咱們也給得起。可終究這不是個長遠法子呀!難不成,他一張口,咱們就得給他銀子嗎?”
賀昭雲遲疑道:“阿全不會這樣吧。我見過他幾回,很老實的一個人。”
“可人是會變的呀小姐。”遲大娘說,“也可能,是咱們一開始出手太大方了,一給就是五兩十兩的,就是個傻子,也要見錢眼開了。算了,如今計較這個也沒什麼用,咱們且與他周旋著吧,如果他要的數目不多,那就給他好了。不過也不能他要多少就給多少,少給他一些。實在不行,那就將他……”遲大娘做了一個往下砍的手勢。
賀昭雲害怕地看著遲大娘:“這……這行嗎?”
“怎麼不行?”遲大娘說,“一個小廝而已,就說他冒犯了小姐您。”
“不行啊不行啊。”賀昭雲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圈套,一個由自己編成的圈套,“雖說那些家丁是咱們從京城家裡頭帶過來的,可也不能總叫人家幹這種威脅恐嚇人的事兒。上一次讓他們對付葉紫靈,已經是很讓他們為難了。”
“那又怎麼樣啊小姐。”小紅很不以為然地說,“當初他們可是向老爺發過誓的,一定要好好保護小姐,不讓小姐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而如今,小姐您居然被一個商人的下堂妾弄得如此狼狽,若是咱們不出這口氣,倒顯得咱們向那個葉紫靈認輸了呢。”
“小紅說得對。”遲大娘介面道,“這種事情,心軟不得,咱們一定要先下手為強,若是等到日後那個葉紫靈也進了王府,那咱們就更拿她沒有辦法了。畢竟,世子對那女子,是有幾分認真的,咱們不得不防。”
小紅說:“算啦,已經做了的事情,就不要再後悔了。對了小姐,那個阿全,還在外面等著呢,咱們到底給不給他那五十兩銀子呢?”
遲大娘沉吟道:“給倒是可以給,不過不能給這麼多,給個二三十兩就行了,若是胃口喂大,說不定日後還要跟咱們要黃金呢。咱們給得起給不起是一回事,不能慣他那毛病是另一回事。若是被一個奴才拿住,那咱們以後還在王府裡面怎麼住下去?小紅,你待在這裡別出去,我去打發他。”
遲大娘拿了一錠二十兩的銀子,袖在袖口裡面,走出了院門。
“哎,紅姐姐呢?”阿全一看不是小紅出來,而是遲大娘出來,不由得有些納悶,前面幾次,都是小紅,剛才也是小紅,卻怎麼突然換成遲大娘了。
阿全與遲大娘並不如與小紅那樣相熟,又看見遲大娘繃著個臉,表情嚴肅,也不由得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架勢,將身子站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