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武氣鼓鼓地瞪了楊老闆和朱老闆一眼,不放心地走了。
楊老闆和朱老闆心虛地看著曾廣成,忽然發現,不過一天時間不見,這位前幾天還意氣風發的曾老闆卻像是老了許多,不像平常那樣,帽子總是戴得端端正正,而是乾脆就沒戴帽子,略顯凌亂的花白頭髮,讓楊老闆和朱老闆更加覺得對不起他。畢竟,他們是在曾廣成最為難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刻,拋棄了他。
可這又能怨誰呢?他們兩個是做生意的,總是要遵從做生意的規矩,不能亂髮善心的。
曾廣成看著他們,聲音嘶啞地說:“二位老闆昨天一早不是已經和我這裡結清了嗎?這次來,是有何貴幹呢?”
楊老闆和朱老闆對視了一眼,楊老闆說:“曾老闆,我們知道,我們那樣做十分對不住你,可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金順和承泰雖說規模比不上恆裕,可也養著幾百口人呢,我們做老闆的,也不能眼看著他們全都喝西北風去。所以,這次的事情,還要請曾老闆體諒一下,都是拖家帶口的人……”
曾廣成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專程來和我說這些廢話,那不如這就請回吧。”說完就要關門。
楊老闆急了,一個箭步衝上臺階兒:“曾老闆!曾老闆!實不相瞞,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請曾老闆讓我們進去說話吧!”
曾廣成站在門裡面,定定地看了他們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轉身進去了,當然,門是開著的。
楊老闆和朱老闆大喜,跟著進去了。
曾廣成進了屋子,只管自己坐下,淡淡地說:“二位老闆請見諒,我這裡已是門庭冷落,今非昔比,也就不和二位客套了,茶水點心一概沒有,二位有什麼話儘管快說吧。”說完,向椅子裡面深陷了一點,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而後閉上雙眼,泥塑木雕一般,彷彿睡著了。
楊老闆自然知道他並沒有睡著,這幾天的曾廣成,哪裡還能睡得著覺?於是說:“曾老闆,按理說,我們不該這個時候還來給您提這個事兒,可是您看,如今無論是恆裕,還是金順和承泰,都已經是前路將盡了。之前接了那麼多訂單,現在卻沒有辦法做出來,最多再過一兩天,那些客戶就會找上門來退貨了。”
曾廣成沒有睜開眼睛,只是低低地“唔”了一聲:“直說吧,你們的意思。”
楊老闆誠懇地說:“曾老闆,不是我們落井下石,也不是我們忘恩負義,而是我們都是生意人,而既然是生意人,就該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就該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更應該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什麼時候不該做什麼。如今,咱們三家木器行都是元氣大傷,要完成那些訂單,根本就是力不從心。不瞞曾老闆說,不僅僅是恆裕在這短短兩三天裡走了很多工匠和夥計,就是我的金順和朱老闆的承泰,吵吵著要走的人也不少啊!”
朱老闆在一旁拼命點頭,以證明楊老闆的話是真的。
曾廣成終於睜開了眼睛:“楊老闆,你有什麼打算,就直說了吧,這樣兜圈子,你說著不累,我聽著倒有些乏了。”
楊老闆也覺得,這鋪墊太長了,索性一咬牙、一跺腳:“曾老闆,不瞞您說,今天我和朱老闆前來,是想勸您將恆裕現有的訂單全都轉到慶盛昌去!”
十分出乎楊老闆和朱老闆的意料,曾廣成並沒有大發雷霆,而只是嗬嗬冷笑起來:“二位老闆這麼快就靠上慶盛昌那棵大樹了?”
朱老闆略微有些羞慚之色,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曾老闆,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店裡幾百號人,都指著我們吃飯呢!我們倒無所謂,好歹家裡還有些積蓄,可讓那些工匠夥計們怎麼辦?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總不能幹陪著我們等您曾老闆力挽狂瀾啊!”
“唔,這麼說,這就是林世傑幫助你們的條件咯?”曾廣成笑了笑,“可是,如果我不答應呢?”
楊老闆說:“曾老闆不會不答應的。你這樣乾耗著,對恆裕有什麼好處?對您自己又有什麼好處?我私下裡猜測,當初同文縣的費老闆拿了這麼多銀子給您,幫助您開了這家恆裕木器行,並不想要這麼一個結果吧?”
曾廣成痛苦地重新閉上了眼睛。
楊老闆接著說:“曾老闆,該放手時就放手吧,您是爭不過慶盛昌的。雖然您以前被林家誣陷,那種委屈和氣憤我們能夠理解,您想報那一箭之仇在林家面前揚眉吐氣我們也能夠理解,可現在,恆裕真的難以為繼了。那個已經過世的工匠,官府正在追究,作坊和店鋪裡,原先從慶盛昌過來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