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光芒。
像血,紅得像把他整個人浸歷血液之中。
然後他瞥見一個會跳動的器官:噗、噗、噗……
他只是感覺到有聲音,但未必是真的有聲音,圍為這兒發生的事都在電光火石間,聲音還來不及傳達過來。
他還看到骨骼。
那像是全身的內臟和骨骼,然後視覺一直往上拿移,他看到一頭尖尾粗的缺口,紅光就從那缺角里急湧而出。
他自身也像給一種無盡的吸力,從那兒迸噴了出去。
那一瞬間,血光、血芒像成了血泉、血雨。
他給迸噴了開來知道那他自己背胛上的傷口!
他心中差愕莫已,與此同時,他竟在眼前一晃而過的竟是:
張小愁!
還有蔡四幸!
另外,兩隻紅色的螃蟹,竟在蔡四幸的鼻孔爬了出來,豎起的鉗子,正對著他,而蔡國幸的頭顱也迅速潰爛、焦縮、變成了一隻骷髏,而兩隻更大的紅色蠍子,在他眼眶兩個深洞裡爬了出來。揚著鮮紅色的螫子,正向著他——
他這一恍惚之間,其實甚短,當他意識稍定,頓想起這是一種極邪門的“飛降術”,就叫做:“喪心病降”之時,一切已來不及挽回、扭轉了!
——這種“降術”集中邪力,攻人之心。
只要心一亂,神智亦亂,魔法即乘虛而人!
這是“白鬼”鄒升的得意絕技之一,他的弟子裡,也只有一個能學得這種魔法:毛更!
所謂“妖法”,也只不過是在片刻間使人心志崩潰、心神恍惚。
真正夠定力、功力的人,一定能夠恢復神智的。
顧影一是吃虧在負傷在先,二是大過氣忿心急,三是他已力拼難支,四是他分心於師弟受虐,一時間竟沒及時鎮定心神,為這“喪心病降術”所趁。
他也只不過是呆了三秒。
三秒後,他神志已回覆。
但已遲了。
毛更已竄到他的身前,以巫族蛇形曲劍對著他的咽喉。然後一拳擊倒了他;在他未爬起來之前,蛇形曲劍的劍尖又抵著他的額心,而鉤鐮刀彎也正好勾住他押頸項。
他完了。
他已落在敵人手裡。
一些用“喪心病狂”都不足以形容其殘暴的敵人手中!
這時警車的汽笛聲已然傳來。
有兩名“暗牌”(便裝警察):一華一巫,已排眾而出一面問:
“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
“在這裡幹嗎?還不去幫忙救火?”
毛更的手下推搪著,但既擔當不起。也應付不來。
毛更剛好已得了手。再不遲疑,忽然自腰囊抽撥出一根黛色的竹籤來。
竹籤就像一般問卜的長短,一頭尖,一頭鈍,“魚生”一看,'奇書網整理提供'就問:“二少,留著他,只怕夜長夢多。”
毛更冷曬:“他已落在我們手裡,還飛得上天不成?他活著,更有用,我們可以照板煮碗,威脅他老爸就範。”
顧影怒道:“你們休想——”
毛更更不打話,竹籤疾戳而下。插入顧影左耳耳後,顧影嘶鳴半聲。全身不住抽搐。
已軟得打顫,那邊的“暗牌”喝問:
“那邊做什麼?我們來了,還敢打架?!”
另一個說:“喂,‘更頭江’(“更頭”即香港人謂:“差佬’、臺灣稱:“條子’、中國大陸的‘公安’之意,)那個好像是毛家二少爺哪!”
兩名“暗牌”登時不欲把事態鬧大,毛更一點頭,“魚生”知機,馬上過去應付住了。
一面說著解釋的話:
“我們不是打架。毛家二公子叫我們幫忙抓拿兇手,我們親眼看見‘剛擊道’的顧影連同那幾個外來人姦殺巴閉的太太,並且把她扔進火窟裡,巴閉也給他殺了……”
卻是一面說著話,一面大把鈔票的暗裡往二人手上塞。
這時,兩名“暗牌”都背向群眾,同是視著火光,往手心映了一映,臉上雖仍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但把鈔票捏在手裡,眼裡已有了滿意之色,只說:“這種事,要到警署再說。大隊快來了,我們也不好做事。”
警笛聲已到了,接著是救火車像自己著了火一般的尖鳴而至。
“魚生”低聲說:“這兒是喝茶的。吃飯的、宵夜的。還多著呢。至於到場的手足們,目是人人有份,少不了的。毛家二少的爸爸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