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教父閉上了眼,雖然這個答案早在意料之中,卻依然像是有人在他心裡捅了一刀。他緩緩從上衣的口袋中抽出手絹,優雅地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淚水。“年輕人,你是很多年來第一個見我落淚的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脆弱?”
“我可以理解。”幻妖認真的點頭道,“雖然我沒有親人,但是我有朋友。大長老說過,人類感情的真實流露並不悲哀也不可恥,相反是崇高的。”
“看來關於我和這個酒壺主人的故事,你知道的很多。”達里昂點點頭道,“說吧,你要什麼?我什麼都可以滿足你。”
“我需要時間。”幻妖認真的道,“我需要你拖延聯邦軍隊進攻飛魚島的時間。不多,我只要你能在正常範圍內再拖延一個星期。”
達里昂緩緩閉上眼道,“林甲果然還活著,是他讓你來的吧?”
“是的,林甲讓我轉告教父,飛魚島已經正向聯邦大統領提出了交涉,如果順利的話沒有必要付諸武力來解決這件事。我們會全部撤離飛魚島。”幻妖點頭道。
達里昂皺眉道,“你們是什麼意思?放棄抵抗?又或者只是緩兵之計,但是就算聯邦真的要動手也要再等兩週,你們需要再拖延一週是為了什麼?難道三週之內,你們能夠想出對付希風的辦法?”
幻妖點頭道,“我們在盡力而為。希風有他自己的目的,如果順利的話,我們甚至可以把希風本人引到飛魚島。”
達里昂緩緩道,“你知不知道,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選擇幫你的話,就等於把整個家族都至於必死之地。要想避禍,我只有把你抓起來交給聯邦軍。”
幻妖遲疑道,“林甲說,七分先生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雖然他不代表達里昂家族。但是至少他讓所有人都看到了達里昂家族精明的頭腦背後依舊有著剛烈的血性。他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判斷。”
“正確的判斷?呵呵……正確的判斷。或許他說對了,他看得也很準,高塔城作為聯邦在地球的永久性基地,我是有能力拖延一點聯邦的進攻,一週的時間也的確很容易爭取到。但是……”達里昂冷冷地道,“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家人,我不能再不明不白的讓我的整個家族都處在極度危險中。”
“事實上他們已經極度危險了,要解救他們唯一的辦法是希風和他的幕僚長必須死。而且拖得越長對你的家人越不利。”幻妖點頭道。“我們真誠的希望教父能夠接受我們的這個建議。”
“我可以幫助你們,但是我要知道你們的真實計劃。”達里昂沉聲道,“我要知道你們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值不值得我冒這個風險。”
“好!”幻妖立刻道,“林甲說過,只要教父點頭的事就絕對是一言九鼎,所以我們可以對你毫無保留。一方面,我們試圖在島上尋找到一件極度危險的武器。另一方面,我們會透過談判讓希風登上飛魚島。”
“什麼樣的武器?”
“一種極度危險也極度不穩定的武器。最壞的結局是地球上再也沒有飛魚島,也沒有了進化者,同時也沒有了足以威脅全人類的聯邦大統領希風。”幻妖淡淡地道。
“你們想和希風同歸於盡?”
“教父,我說過了,這是最壞的打算。”幻妖道。
“你們憑什麼引希風上鉤?希風不是個傻子,他比任何人都精明。你們自信可以騙過他?”達里昂狐疑地道。
“我們會長和林甲的矛盾,聯邦早就知道了。榮耀軍團在南部沿海拼死阻擊聯邦軍,飛魚島卻根本沒有動,眼睜睜看著榮耀軍團傷亡殆盡。我們會利用這一點做文章。就說林甲已經潛入飛魚島地下遺蹟,企圖徹底摧毀飛魚島,毀掉希風想得到的東西。而那個地方平常人是根本不可能進入的,需要完美基因才可能透過。而世界上已知的完美基因卻僅有林甲和希風兩人而已。再多的軍隊也無濟於事,希風也只能靠自己進入飛魚島的地下遺蹟。”
“希風想得到的東西很重要麼?”
“非常重要,這也是他重回地球的唯一目的。”
達里昂教父緩緩起身,在書房裡來回踱步,這個選擇對他來說頗為艱難。他實在沒有任何的把握做出正確選擇,無論選哪一個都是極度危險的。就像是一個賭徒最後決定生死的賭博,選擇就在眼前,但如何選擇?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隻酒壺上,他悲哀的笑了笑道,“也許,一切都是命運。如果達里昂家族最終必須毀滅,也只能由我親手毀掉。儘管我已經沒有籌碼了,但至少我還有這條命可以拼。年輕人,回去告訴你們會長和林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