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之前,他們曾經想把這輛車修整一遍。但是他們發現這輛看似就快散架的廢鐵焊成的車,各個部位異常堅固。
就連那個焊死在方向盤軸上用來代替方向盤的不鏽鋼鍋蓋也堅固無比。泡麵不知從哪裡尋了一個廢棄的方向盤,想換上去,但他甚至用了半個小時也無法拆除原來那個破鍋蓋,他只好放棄了重新更換的念頭。
四人驅動鋼鐵巨獸般的越野車上路,旅程多寂寞,廣袤的大平原依然如這個廢棄世界一樣冷酷,一樣荒涼。
但這片平原,已經是大災變之後西部恢復最好的地區。沒有其他,至少這裡有不少地方長著稀稀疏疏的變異植物。
從清晨一路開到了夕陽落山,連續不間斷的駕駛很令人疲勞,四個人決定就地休息。
車停在路旁一處加油站廢墟邊,田十看了看歪在路邊的自動加油裝置。加油站早已廢棄多年,裡面連一滴油都沒有了。泡麵走過去東尋西找,抱了一堆廢墟中找來的木頭。
臥龍嘯一腳踹開那早已斑駁的禁止煙火標誌,就在加油站的廢墟邊生了一堆篝火。
大平原的白天熱得如同火爐,夜晚卻溫度陡降,顯得頗為寒冷,連幾個人說話時口中撥出的空氣,都凝成水霧。林甲等幾個人圍著篝火取暖,啃著堅硬的乾糧。除了幾個人的呼吸聲和木材燃燒偶爾發出的爆裂聲外,就是嗚嗚的風聲。
林甲裹著那件破爛的暗紅色大衣,雙手抱在胸前,將大衣領口豎起,半張臉都埋在了豎起的衣領內。
似乎他身體的恢復速度之快,大異常人。連他受重度輻射掉光的頭髮,也已經長了出來。但他卻依然不肯摘下那條破爛的頭巾。
“老田,你當了多久的傭兵?”林甲道。“從軍事監獄裡出來就跟著天痞幹了。有十幾年了。怎麼會想起問這個?”老田淡淡地道。
“你不覺得當傭兵就像囚徒一樣的空虛單調而且寂寞麼?”林甲又問。
“寂寞?寂寞又何妨?只有活著的人才會覺得寂寞。而且我要活下去總得想辦法謀生,我除了作戰殺人,一無所能。又不屑去當強盜。不當傭兵又能做什麼?”田十低聲道。
“呃,我是說你就沒想過其他的生活方式?種幾畝薄田,混個溫飽。找個老婆什麼的?”林甲繼續問道。
“這個世界,能生活下去就已經是不容易了。哪來那麼多想法?”老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道,“林甲,你的話通常都是這麼多麼?”
林甲點點頭道:“是的,我話多。因為我討厭寂寞。寂寞通常讓我覺得有些冷。”
“老田的意思是,只有活著的人才會有這種寂寞的感覺。那至少比什麼感覺都沒有的死人好,不是麼?”臥龍嘯說完舉起水壺,喝了一口冰冷的水。
林甲思索了一番道:“有理,活著就是幸運的。我突然覺得不那麼寂寞了,因為似乎有人來了。”
泡麵苦笑著道:“你的耳朵是什麼做的?竟然比我還靈。我倒情願寂寞而安穩地睡上一覺,可惜天往往不遂人願。”
變異獸出沒的大平原上,夜晚是最危險的時候,但有的時候人比野獸更可怕。
一群人已經無聲無息接近了他們,黑色的制服和黑夜融入一體,手中的武器卻和天邊的那抹月色一樣寒冷。
這些人每一個都面無表情,他們是暗影軍團的斥侯。每一個人都有毒蛇般的靈動狡黠,野狐一般的奸猾,駝獸般的堅忍,而且都精於狙擊、突襲、刺殺,同時他們也精於捕捉和拷問俘虜。
“誰都別動。”其中一個黑衣人低聲喝道,手中的能量步槍對準了林甲。
林甲嘆了一口氣道:“我本來可以不動的,可是你這麼一嚇我,我的心臟又不爭氣地多動了幾下。”
臥龍嘯也笑道:“剛剛我們正在討論關於寂寞的話題。長夜漫漫,不如各位也一起坐下聊聊天,唱首歌什麼的。”
“哼,找死。”黑衣人的面上狠色一閃,手中的能量步槍一擺,狠狠砸向臥龍嘯的臉。
那個黑衣人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手中的槍托已經砸了個空。臥龍嘯往後退坐了一點,槍托的長度有限,堪堪停在了他的面前。
“咦?”黑衣人大感意外,剛剛意識到不妙,就覺得脖子一陣涼意,一把小巧的彎刀已經無聲劃開了他的咽喉。他的體力隨著噴湧的鮮血一同離開他的身體。他驚恐地盯著那個出手的高傲中年人。傲氣如常手持雙刀的正是田十。
幾乎同時,槍聲暴響,臥龍嘯身體依然坐著,雙手中平舉的雙槍齊射,準確地爆開了另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