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人道:張教主奔波了一夜,肚子想必已餓了,賢伉儷既不願食老夫之物;便請自行前去山中;採摘野果食用;久聞張夫人聰穎過人,此番如真能逃脫,老夫倒要好生敬仰了。〃冷麵人言罷坐地,將先前扔給張無忌的水袋開啟,慢條斯理地嚼起了乾糧。〃張無忌和趙敏相視無言,便向前走去,待離冷麵人遠了,張無忌才道:〃敏妹,可有何脫身之計?〃趙敏秀眉微蹙道:〃冷麵人輕功遠勝於我們倆,在這野嶺荒山之中,只怕逃不遠的。〃張無忌急道:〃那卻怎麼是好?〃趙敏嘆口氣,幽幽地道:〃無忌哥哥,你待我自絕經脈之後,自行逃去便是,想來你如無牽掛,冷麵人未必奈何得了你……〃張無忌大驚道:〃敏妹休得如此,你若,你若………那我也決不獨活!〃趙敏心知張無忌必不會舍自己而去,但女人心思,總想聽到這等至死不渝的堅貞之言,雖於事無補,但能快慰一時,便自滿足,趙敏雖曾叱吒江湖,但遇上這等兒女之事,還是免不了落入巢窠;當下靠在張無忌懷中,默不作聲。
張無忌勸慰道:〃敏妹,這冷麵人要逼我助他練功,在他大功未成之際,實不會對你真下殺手,只要咱倆振作起來,未必便對付不了他一人!〃趙敏聽此言有理,心下稍定,她人本機智,只因冷麵人武功高得出奇,先存了畏懼之心,是以一時束手無策,此時聽了此言,知逃生未必無望,忽道:〃在這荒山野嶺,我們自然難逃,但如到了人多的集鎮之上,卻可以相機行事,也未可知。〃張無忌喜道:〃敏妹言之有理,咱們這就找點果子吃,養足氣力,才好與他周旋!〃只因事起倉促,二人被驚嚇了半天,此時定下神來;心知大不了夫婦一同赴死,而小綠敏在武當山上;想來會得應有照顧,二人心情竟自開朗起來,手拉著手,在這深山之中尋覓可食果子。
張無忌少時曾有數年之久,是靠野果為生的,甚麼果子好吃,他自是一眼便能認出,不一會,二人便摘了一兜鮮美的果子,席地而坐,津津有味地邊吃邊說笑。
冷麵人早已如同死神般,立在離二人不遠的小山包上,黑色的衣衫在晨風中微微擺動,顯得極是神秘莫測,詭異萬分。
張無忌和趙敏只當未見,倆人站起,辨明方向,雙雙親密無間地向山外走去。
張無忌夫婦雖嘴上說笑,但兩人早已暗中高度戒備;以防不測。
張無忌忽覺身後氣流有異,急回頭;卻見冷麵人早已如鬼似魅般跟在二人身後二丈之處,冷麵人輕功之高;待張無忌發覺之時,其雙掌交錯,已向趙敏拍去;寒冰徹骨的眼中透出無比的怨毒之光。
掌緣尚距一丈,張無忌便覺全身如墜冰窟,比之綠柳莊的廢墟之上;冷麵人功力又似進了一層。
張無忌此時體內真氣流轉,一遇外力,自然而然生出反擊,他將趙敏推出幾丈,右足踏上一步;雙掌早己運足十成功力,向冷麵人擊去。
〃砰〃的一聲巨響,冷麵人一條黑色身影,在空中劃道弧線,飄然倒飛出十丈,甫一落地,便即盤膝而坐,運力打通玄關。
待趙敏回頭時,只見張無忌渾身發抖,卻是大汗淋漓地盤膝而坐,運功療傷,顯是身受內傷。
趙敏不敢打擾,撥出雙劍,守在張無忌身側,替他護法;抬眼望去,卻見十丈開外,冷麵人一團黑影;凝然不動,亦在運功,所不同的是,他是在練功。
趙敏心念一動,緊握雙劍,向冷麵人端坐的身影走去。
卻說張無忌拚命接了這一掌,陡覺丹田中真氣被震得翻江倒海,四處亂竄,便急忙收攝心神,坐地運功,將被震離脈道的真氣,一一引回丹田之中。
他習練九陽真經日久,內功自是醇厚博大,須臾,便功行圓滿,長吁一口氣,睜開眼來,卻見趙敏手持雙劍,離冷麵人僅三丈之距,張無忌大驚道:〃敏妹不可!〃趙敏回頭,甚是不解地看著張無忌,張無忌足下兀自猶豫不決,心想冷麵人此時正在行功,趙敏攻上,非但刺不死他,還要給逼得真氣叉道,身受內傷不可。
張無忌急道:〃敏妹,此時他全身真氣流轉,已達蚊蠅不能落腳之境;你若不信; 不妨先用野果擊他,試試看。〃趙敏半信半疑地從兜中掏出一枚拳頭大小的果子,照冷麵人眉心使勁擲去,但聽〃啪〃的一聲暴響,野果炸成無數碎片,四處飛濺,有幾點選在趙敏臉頰之上,雖是碎末,卻憾到生疼異常,趙敏芳心大駭;唯恐冷麵人實施殺手,一個空翻,倒掠出三丈。
卻見冷麵人渾似不知,兀自靜坐,絲毫末動;趙敏駭異至極,奔回張無忌身側,兀自心有餘悸,回頭看去;冷麵人猶如石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