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會小心的,夫君別擔心。”落塵淡淡地說,北離墨嘴角不可抑制地高高揚起,她不僅沒有否認,還當了他們的面喊他一聲夫君,還有什麼比這讓他感覺好?北離墨覺得就像冬日暖陽照在他身上,渾身通泰舒暢。
“嗯,那我先出去,你們慢慢聊。”
莫凌天送吃食進來之時,正看到北離墨笑若春風地從營帳走出來,渾身帶著生人可近的暖意,與今朝的冰山相去甚遠。
“主子,今日既得藏寶又得精兵,少夫人又有喜,三喜臨門,要不全軍賀一賀?”
“嗯,這——這個暫時不要公佈,遲些日子吧。”他相信以他做事的效率,不久就應該可以公佈了。
“那——那——剛剛少主說凌天怠慢貴客,要主動領罰之事——”莫凌天低下頭,這事明明是他授意,但他卻要他受罰,主子的心意一向難以猜測,但主子話就是軍令,哪能違反?
“主動領罰?我有說過這話嗎?可能昨夜睡得不大好,記不清了。”北離墨皺眉說,說完大步流星地向前。
不記得了?莫凌天深呼吸了一口氣,一顆心才回到原位,下次能不能不這樣耍人,真是要被嚇死的。
帳外離去之人神采飛揚,一臉春色,帳內之人,面如死灰,一臉絕望。她本是他們的少夫人,怎麼就成了別人的少夫人,還要懷了身孕,要是少主知道,該如何的絕望,要是少主知道,該如何的——
青木不敢去想,這些年跟隨在少主身邊,自是知道少主用情有多深?多少次深夜回到青城宅子,喝得酩酊大醉,醉倒在在地,喃喃喊著她的名字?多少次獨立滿樹桃花下,輕撫那已經被已經主人所棄的鳳尾琴,紅了雙眼?
後院的藥圃藥草依舊繁盛,多少次他站在旁邊獨自眺望,一把一把扯過那些草藥往嘴裡送,然後喃喃地說:“怎麼如今樣樣藥草都這般苦澀,不見往日甘甜?”
昔日相依相偎看漫天繁星的身影,昔日他舞劍,她撫琴,她輕輕擦拭她額上汗珠的溫柔,昔日她親手洗菜,他燒火的溫馨,昔日她睡著,他輕輕抱著他,如抱著稀世珍寶的小心翼翼,都入了心,在他們心裡烙了印,如今繁花依舊,草藥繁茂,卻孤影獨立,何處話淒涼。
“小姐,主子說他已經催毀了神殿,他說這世間已經沒有聖女,他說等著你回去。”青木雙眼微紅。
落塵手微微抖了抖,當年他說過他終有一天會將這個神殿摧毀,終有一天她會她坦坦蕩蕩地,無所畏懼地活在這個塵世上,當年他許她的諾言,他竟然做到。
神殿是西蜀人心中神聖的所在,摧毀神殿,當中遇了多少阻撓,當中有多艱辛,她是知道的,但他竟然為她做到了。
“青木,回去替我謝謝你的主子,他替我做的,他對我的情意,我都已經是知道的了,但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了,如今我是有婦之夫,他是有婦之夫,我們已經沒有夫妻緣分,請他珍惜眼前人,我與他的前塵往事莫回首。”
“你們千里迢迢尋來,途中肯定是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如今來到這裡,又被捆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定是餓極了,快吃點東西吧。”
雖然眾人的確是飢腸轆轆,但此時卻沒有人有絲毫食慾,這一路過來,危險重重,風餐露宿,日夜兼程,不可謂不苦,但他們心中都有希望,希望能找到小姐,希望能幫少主帶小姐回去,所以一路的苦,他們都不覺得什麼,但如今看見了小姐,卻是小姐已經成親,並且有了旁人的孩子,心中盡是絕望,就是他們都這般絕望痛楚,少主若知道,該如何痛苦?他們甚至不敢往下想。
“小姐,你真的不要我們少主了嗎?若沒有你,少主這輩子不會再有歡顏,小姐,你就真的忍下不要少主了?”霜葉的聲音已經帶著哭意。
落塵滿腔苦澀,是她不要他嗎?不是的。
“小姐,我知道你怨少主,我知道你惱少主,但少主也是迫不得已,求你了,小姐,求你了,跟我們回去吧,就回去看一眼吧。我多久沒見少主真心笑過了,奴婢等看著都心疼?霜葉跟隨了小姐將近十年,小姐對少主的好,我都看在眼裡,少主,對小姐的情,我們也是知道的,小姐和主子天設地造的一對,小姐,怎能就這麼離開少主呢?你怎捨得讓主子這般——這般——”
霜葉聲聲帶著哀求,眼中已經有閃閃淚光,落塵輕輕幫她拭擦。
“霜葉,當年種種,真的已經過去了,我嫁他為妻,並不是因為惱子默,也不是因為想氣子默,我是自願嫁他的,我從不做違反自己心意之事,他的的人的確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