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是什麼日子?”章將軍忍不住問,但看向北帝的眼神依然兇狠。
“兔肉要趁熱吃,才好吃,你們吃吧。”北離墨遞了一塊給南後,南後眼眶微紅,雖然他還沒有喊過她一聲娘,但此生還能看到他,她已覺得無比滿足。
“初十本來是他倆成親的大喜日子。”
北帝說,語氣淡淡,不喜不怒,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何意圖。
“流雲,第一次見你,就感到莫名熟悉,想不到與你竟是這種緣分,有你在唸莊身邊,我們甚感安慰,這一路忙於逃命,都來不及跟你說聲謝謝。”南後感激說道。
“你是水流雲?”
北帝一臉震驚。
“她是夏落塵,怎會是水流雲。”北離墨冷冷地說,落塵心一顫,這一路忙於逃命,忘記提醒南後、南帝了,這下身份曝光,定為青城惹下麻煩了。
北帝不置可否,但目光卻在落在落塵的臉上,落塵渾身不自在,北帝是何種人,定是瞞不過的了,南後也察覺說了不應該說的話,也不再開腔,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大家低頭吃著兔子肉,落塵扯下一塊遞給北帝,北帝也不拒絕,大口大口吃了起來,似乎這輩子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似的。
“真的不吃?”落塵遞一塊給北離墨。
“不吃。”
“他自小愛兔如命。”
本來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聽到北帝這麼一說,竟都停了下來,尤其是落塵,她的心竟禁不住顫了那麼一下。
“早知道少主這般愛兔,宏圖剛剛就抓一個山雞回來了。”章宏圖笑著說
“我也不是所有兔子都愛,吃吧。”看到眾人停了口,北離墨自己竟抓起一塊肉吃了起來。眾人這才繼續吃,篝火下,大家的臉紅紅的,兔子肉的香味四溢,落塵覺得此刻似乎不是在逃亡,似乎是一家子出外打獵,然後架起火把,開開心心享受美食。
不知道是因為飢餓,還是兔子肉太香,兩隻肥美的兔子很快被眾人吃光。
“章將軍手藝了得。”南帝稱讚道。
“不是宏圖手藝了得,而是皇上連日勞頓,吃多了乾糧,自是覺得好吃。”
“現在哪還有皇上,宏圖你就叫我萬里吧。”
南帝此話一出,北離墨的手頓了頓。
“一日為君終身為君,皇上始終是宏圖的皇上。”
“萬里愧對列祖列宗,這萬里江山就這麼葬送在萬里手中。”
短短几句話,讓輕鬆的氣氛重新變得壓抑難受,北離墨胸口堵得難受,他當日凱旋而歸,是如何的意氣風發,想不到竟是滅了自己父親的國家,命運給他開了這麼大的玩笑。
“這是你們欠朕的,這是你們咎由自取,當年做下這等齷齪之事,就應該想著有今日的報應。”北帝冷冷地說。
“你閉嘴——”章宏圖劍出鞘,直抵北帝,殺氣瀰漫。
“章將軍,上車趕路吧。”
北離墨站了起來,輕輕撥開了章宏圖的劍,雖然他的動作很輕,雖然的聲音不大,但不知道為什麼,章宏圖抽回了劍,他的身上有一種讓人折服的力量,這年輕人,他的智謀,他的勇猛,他一直是欽佩的,只是殺子之仇,讓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卻沒想到,他竟是皇上之子,殺不得,恨不得,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恨也淡了,他也甚是可憐,他心中的苦,估計不比他少。
他終是護著他,即使他這般對他。北帝胸膛微微起伏,目光變得幽深,記憶中,父子倆一起登山,他爭強好勝,總想贏他,但當他真的能贏他後,他卻總是裝輸,顧全他這個父皇的顏面。他沒日沒夜地練武,他廢寢忘食地讀書,他童年最奢侈的玩樂時間,就是他陪著他到蓮池看魚,他與他一起登高,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別具用心的。
轉眼已經十九年了,這十九年就像發了一場夢一樣,北帝怔怔地看著北離默冷硬俊美的臉龐,那年初相見,他胖嘟嘟,粉嫩粉嫩的,轉眼就比他更偉岸高大了。
“北離墨,你的傷怎樣了?”
落塵發現北離墨偶爾會將手放在胸膛,臉色痛苦,她記得當日,他是受了北帝雷霆一掌的。
“沒事,只是小傷。”
“給我看看。”
“不用,男女授受不親。”北離墨冷冷地拒絕。
“說什麼混賬話?若你以前懂得男女授受不親,又怎會趁機輕薄我那麼多次?”
落塵一不留神,這聲音就大了,野外寂靜,這聲音自是傳